他爸不成器,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形骸放浪,奶奶早就放弃了他,连带着,他在家里,也一直都不受重视。
他厌倦了活着,他才二十几岁,内里却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但是喻菀好像比他更可怜。
在暗中保护她的时候,于是在何醇风心里,不知不觉,这件事,就变了性质。
它不再是个任务,而是他,从内心里,希望可以保护这个,比他还要可怜的孩子。
其实,他和喻菀是同一类人。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同病相怜,相依为命,谁都不会去揭对方的伤疤,因为知道那很痛。
喜欢上喻菀,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甚至觉得,那可能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就如同,独行的狼,虽然高贵自傲,但他追根究底,还是一种群居动物,在遇到同类的时候,还是会因为本能,而回到同伴身边。
它是异类,也希望可以得到温暖。
喻菀望着何醇风,她觉得他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尤其是那种受伤的眼神,让她忽然觉得,真的特别对不起他。
“我没有不稀罕你的好。”她哽咽了下,轻声道,“而是我觉得,我自己还不够好,我不想耽误你,但是又怕直接拒绝去见你妈妈,会让你特别难受。”
何醇风长长喘出了胸口的一口浊气,忽然间,站了起来。
他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割着喻菀,走向她的同时,低声问她,“那你觉得,人死的时候,是凌迟痛苦,还是一刀剁掉头痛苦?!”
喻菀从没有主观地,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至少对她好的人,她从不敢去伤害。
比如对白小时,她可以选择用自己一个人的离开,不让陆枭为难,不让白小时难堪。
她心狠,也心软。
听到何醇风说出凌迟两个字,她的心控制不住地,抽痛了一下。
她现在对于何醇风的行为,确实是在凌迟他。
“可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她哽咽着,摇着头轻声回道。
不想伤害他,所以选择不接受见父母。
何醇风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紧紧攥作一团,“陆枭就真的那么好吗?”
他竟然知道陆枭的名字?
喻菀一时之间,有些怔住了。
她以为陆枭和何醇风,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属于互相不认识的关系。
“我只要你一个回答,是不是,陆枭在你心里就无可替代,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心里都只有他?”到了这种地步,何醇风索性豁出去了。
他原本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一直保持着谎言,那就够了。
但是今天,他忍不了了。
喻菀微微抬头,望着走到面前的何醇风,对于他的提问,感到更加错愕。
何醇风从没有问过陆枭的事情,但是现在他问出口的问题,很显然,他知道陆枭是谁。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原本,就认识陆枭吗?
何醇风低头望着她,还在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