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走的那一天,她和妈妈从国外赶回来,在昏暗的医院里坐了一整晚。
宁霜忙前忙后,就让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附近,外公的尸体,直到后半夜,才收进了太平间。
她永远都记得,外公躺在那儿,是什么样的。
她不害怕,但是从那以后,对医院都有着一种恐惧感,这是夺走她亲人性命的地方。
厉南朔垂眸,盯着她看了两眼。
随后,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还是对她心软了,低声道,“起来吧,你的烧已经退了,咱们不住医院。”
“那住哪儿?”白小时有些好奇。
“我家。”厉南朔低声回道。
这是白小时这辈子,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坐在上面,有点儿晕机,毕竟直升飞机没那么稳。
半个小时后,她从直升机上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她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建筑物,是一幢比白继贤家大点儿的别墅,但是四周围,很空旷,可以看到附近不远处,有的机关单位,都有防护铁网,随处可见的士兵。
这就是厉南朔的家呀。
跟白小时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还以为,他会天天住在军区,没有单独的房子。
但仔细一想,也是正常,他这身份,必然要配一幢独立的房子。
她跟着厉南朔走进大门的瞬间,看到门口,有一对长相都很让人感觉亲切的中年男女,站在那儿。
“这就是白家的女儿,小时吧?”男人先笑眯眯地问白小时,“我是这个家的管家,海叔,这是我夫人,齐妈,我们是跟着少爷一起来阳城,照顾他起居生活的。”
白小时很有礼貌地叫了他们一声,“海叔,齐妈!”
厉南朔扫了海叔和齐妈一眼,没说话。
海叔在厉慕白孩子出生的第三年,走了,因为年纪太大了,走的时候,正好九十岁。
齐妈在他后面一年,也走了。
白小时经常会念叨起他们两人,说想他们,大家相处了那么多年,跟家人没有区别,当成是亲叔叔和亲婶婶那么对待的。
两人没有后人,因为齐妈的身体不大好,生小孩会有很大的伤害,就没要孩子。
后来,白小时给他们立碑时,碑文上写的就是,“女儿白小时立”。
相信他们这辈子,也能处得像前世关系那么好。
“房间啊,都已经收拾好啦,就在二楼,齐妈带你上去看看!”齐妈特别热情地招呼白小时。
这是厉南朔,带回家过的第一个女人。
不是,是小姑娘。
因为厉南朔有点儿洁癖,连朋友都不怎么让他们过来,更别说说异性了。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特别标致,长大了肯定更漂亮!
齐妈朝海叔看了一眼,眼里满满的,全是深意。
海叔也笑吟吟的,特别满意的样子。
也不是太小,十五岁了,她妈妈又救过厉南朔,多好的姻缘!从小时候就开始diàojiào,多好啊!
厉南朔这都二十六岁了,就从没见对哪个女人上心过,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多好的小姑娘!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