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夕脸一红,眼里都是惊惶。
一行人渐行渐远。
赫瑞文压代了声:“陆家大房这一对,倒还是个明白人。”
宋年夕缓缓点点头,“赫瑞文,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行。”
“确定可以?”
“确定。”
赫瑞文把她放下来,“我去看看沈鑫。”
刚刚路过拐角处时,意外的发现他蹲在墙角,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
“你去吧。”
宋年夕换上无菌服,戴上口罩,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进icu病房。
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满身的伤疤触目惊心的刺眼,有一道纱布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胸口。
使他的上半身看起来,几乎像是被劈成了两半,又重新缝合在一起。
宋年夕屏住呼吸,眼眶浮上一层雾气,片刻后,男人的面庞有睦模糊不清。
他是陆家的三少爷,多么不可一世的贵公子,何其清贵,何其高高在上。
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她早就习惯他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逗她,气她,撩她,哄她……
却死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等着上天的恩赐。
仪器声尖锐的响了下。
宋年夕心跳在原地颤了一下,随后造反一般地原地狂跳起来,几乎要炸开。
“陆续,陆续!”
“医生,快来医生……”
她惊声尖叫,叫了几声,才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慌乱的看了眼四周,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要冲直去抢救。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若扬冷静地扫了扫发出报警的仪器,“把她拉出去,准备抢救。”
“陆续……陆续……”
宋年夕眼睁睁地看着icu的铁门缓缓合上,泪,哗哗哗地流下来。
“你一定要活着醒过来,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我要说的秘密,永远!”
……
陆续的意识在身边飘来荡去,就像一只可怜的鬼魂,
他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却并不太想搭理。
这叫声,好吵。
他看到有人对着他心脏做电击,又有人掀开了他的眼皮,手臂被打入一针,也不知道打进去的是什么?
陆续微弱的意识慢慢离开那间都是仪器的病房,飘向门外。
门外。
女人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头深埋在膝盖上,肩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
他心里很想上前抱她一抱,忍住不抱的原因是,这女人不理自己的时间太长,心太狠。
他讨厌这么长时间的煎熬。
每天晚上抱着发病的她,他的心里总会有个念头,宋年夕……怎么会长成这样一个人?
想她小时候,家境富裕,公主一样的活着。
父母骤然离婚,骤然失去亲人,一个人伤痕累累的往前走,读书,嫁人,工作……病痛如影随行。
难以想象,她是怎么熬过一个又一个凄冷孤寂的夜,第二天又焕然一新的站在世人面前。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再长的煎熬似乎都值得。
就在这时,面前有一道门打开,他走过去。
门里,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单薄的少年,睡眼惺忪,四周是不断燃起的火苗,一股没有由来的恐惧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