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他和宋年夕还嬉嬉哈哈聊着床弟之间的事情,憧憬着将来的婚姻生活,哪知到了傍晚,一切竟特么物是人非。
一只手落在他的肩上,回头,是赫瑞文深邃的目光。
“那封信我看过了,直觉和宋年夕心里的那个坎有关。不得不说,她妈挺狠的。”
对自己狠,对宋年夕更狠。
陆续打了寒战。
十二年前的那个过不去的坎,把宋年夕活生生的逼成了一个精神分裂者。
十二年后,方慧的一句话,又差一点将宋年夕逼得去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续,这回我们一起帮她把这个坎撕开吧,这是个机会。”赫瑞文扶了扶眼镜。
错过了这个机会,宋年夕心底的那处门,也许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陆续吐出烟圈,想着这对母女之间诡异的相处方式,觉得自己一旦伸出手,便会打破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但是!
如果放在一天前,他绝对有信心和暗流争夺宋年夕,而现在……不夸张的说,方慧的死和他爸妈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她会抗拒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吗?
陆续不确定,他甚至胆怯。
“陆续,你怎么说?”赫瑞文等不到他的回答,急了。
陆续掐灭香烟,朝客厅里看了一眼,“你先帮她打一支镇静剂,然后把她带回我家,我有些事情要和盛泽宇谈一谈。”
“谈什么?”赫瑞文追问,“这事和盛泽宇有什么关系啊?
陆续有点沧桑的叹了口气,“要谈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整件事情应该是和他有关系。”
赫瑞文用力眨了眨眼,心里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宋年初,盛泽宇;宋年夕,盛泽宇……
他猛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先把她带回去吧,谈完我就回来了,我们再商量。”陆续冷冷的阻止他把话说下去。
他女人的秘密,一定要他自己去挖开。
赫瑞文无奈的点点头,几分钟后他横抱着昏睡的宋年夕上了车,驶进了夜色里。
陆续等车尾灯彻底消失不见,才不紧不慢的走到客厅里。
这个房子刚刚死过人,虽然灯火辉煌,但莫名的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盛泽宇站在厨房和客厅的过道处,整个人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灯光外,灯光披在他肩头,泛起苍白的光晕。
陆续第一次很认真的打量起他。
这人身材高挑,仪表堂堂,穿着灰色的阿玛尼大衣,鼻梁上架着细金属框眼镜。
镜片看起来很薄,没有多少度。他的嘴唇也薄,鼻翼窄而挺直,下颌如削。
因为个高,他看人的时候略微垂眼,目光从眼角流出来,有点深情款款的意思。
长得这么妖孽,年轻的时候一定更惊为天人吧。
陆续把手放在唇边干咳一声,“盛泽宇,我们聊聊。”
“聊什么?”盛泽宇脸上的灰败又多了几分。
死亡,他看得很多;但死得这样平静的人,这辈子他第一次见过。
方慧死了!是不是在她对他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来的总会来,该死的早点死,大家都解脱”这话时,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