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啊,没身份证,咱可不能让你住下。”
“能不能商量下,大不了加点钱,就住一晚,明天我们就回城了。”
“大兄弟,你包不是被偷了吗,你有钱吗?”
“有啊,幸好我在我媳妇口袋里塞了点备用,否则那可真惨了。拜托了,我媳妇真的不舒服,得赶紧给她洗个澡,吃点东西。”
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原本见了厉宁这号大帅哥,心里就怦怦怦跳,再一听这帅哥又是个爱老婆的,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
“给我两张房卡行吗?”
“你们两口子,要两张房卡干什么?”
“我媳妇听不见,没办法给我开门。”
“我天!”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又得癫痫,又是聋子,太可怜了,服务员心里无比的同情。
交了押金,拿了钥匙,打开门一看,厉宁愣住了。
估计是他那声“媳妇”起了作用,那黑皮肤的服务员竟然自作主张的给了他们一间大床房。
大床房就大床房吧,他心想。
厉宁把人摇醒,“你先洗个澡,我去外头买点吃的,塑料袋里给你买了几件替换衣服。”
安之脸上带了一点近乎灰败的惨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早上的那场毒发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想吃点什么?”
安之一愣。
她虽然听不见,但从男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应该放得很温柔。
“饭。”
“等着。”
安之等他离开,扶着墙走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是她自己都嫌弃的模样。
胳膊上的淤青越发的晕染开,看着触目惊心,衣服上,头发上沾了一些呕吐物,闻一闻有股酸酸的味道,牙齿缝里还有血渍。
这样一个邋遢的女人,厉宁这个处女座的男人,是在什么心情下把她抱在怀里的?
安之用水漱口,吐出一口带血水,心里错综复杂的诸多滋味凑成一口幽幽的叹气。
……
村里哪有什么吃的,只有一个小卖部,卖些矿泉水和方便面。
厉宁厚着脸皮敲开一户人家,说明来意后,掏出两百块钱现金。
看在钱的份上,女主人用半个小时做出了三菜一汤,末了,还把自己家做的小菜盛了一碗。
原路返回。
刚到招待所门口时,他停了下来。
她站在路灯下,穿了一身像村姑穿的衣服,裤子肥肥大大,t恤却异常的紧身。
西北的风很大,她伸手想理一理湿发,刚理完又完全乱了。
似察觉到什么,安之转身向他看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夜风里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什么,谁也没有往前走一步的。
又一阵大风吹来,她吸了吸鼻子。
厉宁大步上前,“冷吗?怎么出来了?”
“我怕听不见门铃声。”
厉宁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我问服务员要了两张。”
“噢!”
安之转身就走,手腕被男人一把拉住。
厉宁咳嗽一声,拉着她走在了前面。
回到房间,把饭菜摆到桌上,厉宁还是先给她盛了一碗汤,“先喝汤,再吃饭。”
汤是最简单的紫菜蛋汤,还算可口。
安之喝了一碗,目光掠过男人手臂上已经结痂伤口,开口:“我们回去吧,把我送戒毒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