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调到了最暗,散发出懒洋洋的光晕,赫瑞文倚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他长胳膊长腿,一只脚还垂在地毯上,整个人即放松又柔软,沈鑫一步步走上前,低头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目光微微闪动。
这家伙,长得还怪好看的!
沈鑫伸手,想把他眼镜摘下来,摘到一半时,赫瑞文睁开眼睛,努力想看清前面的人。
他原本就是近视,眼睛要睁不睁时,带出一种柔弱感来,沈鑫听到自己的心里“喀哒”一声,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他把眼镜扔到床头柜,轻轻在他身旁躺下,柔软的床铺发出“嘎吱”一声嘶哑的声音。
他假装没听到,利落的拧灭了台灯。
窗帘遮住了城市的灯光,在这温柔的夜里,小心护住一方私密的空间。
赫瑞文残着一只手,把被子盖到两人身上,细细琐琐中又摸索到沈鑫的手,不由分说的握住,“晚安!”
沈鑫像具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听着赫瑞文的呼吸渐渐平静悠长,很久以后,终于轻声的回道:“晚安!”
……
翌日。
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过来。
手机骤然嗡嗡响起,沈鑫触电般一个哆嗦,蹭的一下坐起来,“赵队!”
赵明初的声音显得无比的疲惫:“沈鑫,你那什么pt病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过来上班?”
“我……”
“你再不来,老子跳楼去了,反正早晚得累死。”
赵明初如同被冷落了好几夜的深闺怨妇,“来不来,就一句话;我这几个月多帮你申请点奖金,还有,时时刻刻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绝对不让你那什么pt病发作。”
正说着,电话里响起杨奕琳略带哭声的声音:“鑫哥,你抛弃我们了吗?你可真狠心啊?我和你说啊,那ptsd我查过了,是可以治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行,现成的人选摆在你面前,你就别犹豫不决,我追你都成啊!”
“小杨,矜持!”
“我鑫哥都病了,你还让我矜持,赵队,你是不是人啊……”
这时,赫瑞文翻了个身,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鑫。
沈鑫吓得赶紧把手机挂了,解释道:“那个……队里让我回去。”
赫瑞文像是没听到似的,抿了下唇,说:“亲我一下,我就同意了,否则,免谈。”
“我操,你还得寸进尺了!沈鑫忍不住用变了的调子骂出声来,“一大早连牙都没刷就要亲,你的洁癖呢?”
“在你身上,洁癖算个p啊!”赫瑞文幽怨的又抿了一下唇。
沈鑫骂不出别的脏话来,只能低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赫瑞文长腿一勾,把人勾着往下,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这祖宗,也不怕把另一只手弄折了。
沈鑫心里忿忿,嘴角却是柔软了下去……
……
一个小时后,沈鑫出现在刑警一队,后面跟着的,自然是他的主治医生--赫医生。
“鑫哥,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
杨奕琳飞扑过去,一把接过沈鑫手里的拎袋,“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什么好吃的……哇,星巴克的咖啡和蛋糕,好香啊!”
“那个……是赫律师买的!”
杨奕琳立刻变脸,“堂堂律师兼心理医生,就用这个打发人,寒碜不寒碜?”
赫瑞文挑挑眉,“不好意思,我买了十二份给男同胞,女同胞没有,不寒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