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宋年初的原因,才和宋年夕玩到了一起。
其实,真正的真相是--我因为宋年夕的原因,才彻底接纳了宋年初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宋年初是个极为瘦弱的小姑娘,我虽然心疼她,也把她当妹妹看待,但心里总存了一个芥蒂。
她刚到我们家时,一进门就低着头叫了我爸一声“爸爸”。
不管她是因为方慧的事先叮嘱,还是为了向现实低头,这一声爸爸都不应该叫出来。
在我的世界观里,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是无可代替的。
而我真正喜欢宋年夕,也是因为一个称呼。
我记得特别清楚,是一个下雪的傍晚,宋年初又病了,宋年夕来看她,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带,身上还脏兮兮的,像是在哪儿摔了一跤!一进门,她愣住了。
我爸和方慧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今天提前回来了。
宋年夕显然没有料到,转身扭头就走,被方慧呵住,“谁教得你这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爸吗?”
我清楚地看到,宋年夕因为“你爸吗”这三个字,脚步一下子顿住,然后慢慢转过身,目光在方慧脸上微微滑过,看向盛志国。
“叔叔,您好!”
我爸是个成功的生意人,面对后妻的女儿,他就算再不喜欢,也会挤出笑容,客气打招呼:“原来是年夕啊,快进来,吴妈,洗份水果出来。”
“不用了,我来看看妹妹,你们都在,我就放心了,再见,叔叔!”
她板板正正的鞠了躬,目光滑过方慧,淡得连个波纹都没有掀起,便离开了。
从头到尾,她没有称呼方慧一声“妈妈”,就好比方慧嫁到盛家,我至始之终没有开口叫她一声,哪怕是“阿姨”。
那是一个未成年孩子对大人世界的无声反抗,哪怕这反抗显得不圆滑,不明智,不聪慧,但我的心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就像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一个同类,这人有着和我一样温顺的外表,但内心野性难驯。
于是,我抄起家里的伞,追了上去,“宋……”她突然像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看了我一眼,拔腿就跑,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着她眼底蓄满的泪水。
我的心,一下子痛起来。
我突然想到我爸第一次向我征询他再婚的意见时,我也是这样可有可无的看了他一眼,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默默的点点头。
然而背过身,却泪盈满眶。
这一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把宋年夕抱在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她抬着泪眼问我--盛泽宇,人为什么变心会变得那么快呢?
我想了想说:也许,他们只爱他们自己吧!醒来的时候,后脊粘着一层薄汗,内裤上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