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这个,那可是传说中的“永宁第一恶少”,会有这么好心吗?
她这样想着,然而过度的饥饿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何况李员外家的粥铺人太多,粥都不够分,何况她年纪也小,一直抢不过别人,而且人家今天还没开张,加上梁铮孜孜不怠地劝说,和近在眼前,热气腾腾的米粥也的确诱人。
小女孩不禁咽了口唾沫,绞在身后的小手终于松开了……
有一就有二,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明显地放弃了犹豫与迟疑,看着自家粥铺前排出的长队,梁铮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尽管对于“永宁第一恶少”的恶名而言,这一次两次的慈善事业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能长期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自己能摘掉这块金字招牌的。
只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才仅仅只过了一天……
“少爷~!大事不好了!”
随身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书房,险些把正打算出门的梁铮撞了个满怀。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他不由皱着眉头问道。
那小厮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今儿早间,我正在铺子里施粥,突然来了好些个灾民,二话不说就把铺子围了起来。”
“哦?”
“当先一个领头的名叫刘二娃,满面急怒,说早上喝了咱家的粥,结果……结果……”
那小厮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刚刚平缓下去的神色也又一次重现了最初的惊恐。
“结果怎样?”梁铮只得追问了一句。
那小厮瞪着险些脱窗的眼睛,连咽了好几口唾沫,道:“两腿一蹬,死了。”
这句话说的极轻,然而梁铮听到此处,却如同心头走过一个焦雷,瞬间石化。
自己的粥,竟然喝死人了?
这怎么可能?!
自己好好地派粥施粥,不就是想改变一下形象嘛,这种剧情的转折是不是也太神了点?
“这是你亲眼所见?”他急忙问道。
“那,那倒不是。”
“既然没有亲眼所见,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喝了咱们的粥死的?”梁铮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质疑的语音。
“可,可是……”那小厮道,“那个刘二娃我却认得,的确是早上到咱们铺子里来领粥的,因为他比别人多要了一份儿,我起初还不肯,和他吵了几句,所以特别有印象。”
“那也不能证明他爹就是喝了咱们的粥死的啊。”梁铮说。
“可那刘二娃口口声声,说自己之所以多要一份儿,就是给他爹要的,他爹腿脚不好不能亲来,而且一口咬定就是咱家的粥药死了人,如今他正在衙门里告呐,柳捕头人都到了门外了,请您马上过去……柳,柳捕头?”
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门口说的,梁铮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次发现原来柳昂竟然已经到了房中。
那柳昂和梁铮素来交好,当日武大烈考校梁铮功课,还是他带的路,原本每次来这里,二人都是吃酒聊天好不惬意,只是这才过了几天,自己再来竟是为了拿他,如今见梁铮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觉很是尴尬。
“咳咳。”柳昂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公子,武大人让我和你说,以前你再怎么胡作非为,他都有法子保下你。可这一回不同,这一回闹出了人命……事儿太大,他只能秉公办了。还说……还说……”
“说什么?”梁铮目光一跳。
“说此事若真是你做下的,赶紧收拾点东西逃命去吧,他让我就当没拿住……”
“你替我谢谢世叔好意。”梁铮冷冷一笑,“不过可惜我梁铮就偏不是个怕事的,也不愿这辈子以后都得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况且我还想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诬告于我,若是告不成,我还要反告他个以尸讹诈呢!走,上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