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组在地势上和落鹰坪完全不属于一个区域,像一个群山里的孤岛。从村部走五六里远,落鹰坪这群山忽然断裂,一个深沟将两侧的山群划开。
在海拔上,四组和这边相差至少有一两百米。四组的村级公路也是从另一个村子接通的,基于这些因素,四组似乎理所当然地跟这边有些隔阂。
下一个长坡,到谷底,是清澈见底的溪流。水流有小鱼虾,能够看得清楚,见人来也不惊恐。
“李叔,四组一直属于落鹰坪村吗,感觉上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第一次走四组,杨政丞对这边的生疏自不用说。
“是的,当年公社曾经想把四组划到另一个村,但四组的人都不肯。四组多是刘姓,不杂。其实是我们这边刘姓分过去的兄弟,祖上原本是一家。兄弟分住,弟弟搬迁到如今的四组,开支散叶,那边的人脉比刘义他们这一宗更多。”
“难怪,同宗兄弟在一村,也是一家人的意思。”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到年轻一辈人,刘姓在外往往以四组那边为尊了,实际上当初他们刘家人的大哥在三组这边。”
“上山还有多远?”
“从这里上山就不远了,都是小坡小山,不过,这边山陡峭,适合种植的地方不多,村口那边有些农田,再就往邻村方向走两里多有些农田。对了,当初修路她们不肯从村部这边走,也是因为从邻村过来,经过那些农田,耕种方便些。”
“公路从这边走,上这个大山坡修路成本要高多了吧。他们肯,镇上未必肯。”杨政丞笑着说,如今在落鹰坪走习惯,上下山路都适应,可看着面前高高陡峭的山道,心里还是有路难行的感概。
“当年刘家祖上兄弟争产,弟弟被逼得离开,另找地方落脚。四组那里农田不多,却是集中了一垄田,人少时好过日子。等人口发展多了,农田不够养家,才到远地方开垦。”
李盘对村里这些历史是熟悉的,之前也不跟杨政丞介绍过。担任村主任后,虽有开会,但主要精力都放在,
天气还好,在沟溪里洗一把脸,两人继续爬山。这边山不高,但峰岭之间分隔清晰。一山一沟,之间杂草和灌木充塞其间,根本就走不通。山路或许走的人不多,但多数路段被草掩盖。
在山脚曲折行进,这边几乎没见农田,而路两边的山也是瘦骨嶙峋,陡峭。假如开荒耕种,估计担一担水到山坡都没一处平地将担子放下来。
“李叔,这坡开垦了也没法耕种吧。”
“确实,落鹰坪这都笑话这边,说在山顶挖开一块土,这块土会滚到坡脚。”李盘说话时做一个顺坡滚动的动作,很夸张,却也很传神。
不过,这边杂草、树丛茂密,真要做养殖还是有优势的。只要在山口建一排草木房,就可将鸡、鹅、羊、牛等放养进山谷中,都没地方走失。
距离可能并不远,但两人折来转去的,觉得路真不好走。挨近村子,有一条小溪流在山脚下流动,跟之前那跨山涧不是同一流向。沿着溪流走,突然一堆古树遮住视野,穿过林子,就看到村寨。
四组有三十几户人家,在前些年又搬迁一部分,否则,这个组的人口不比三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