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她真的怀疑……
“大姑,哪我们牛宝贝为何在你家呢?”
“你家牛宝贝?”明秀玉神情假装微微一愣,“你是说,这头牛是你家的?”
“是啊!”
“明大姐,你还说你家牛儿是从西域买来的,品种稀有,配出的小牛仔力大如虎,原来,是你偷人家的牛。”男子愤愤不平骂开,上当受骗的人情绪最激动,“把五十文钱还我。”
“兄弟,别急,听我说。”
明秀玉见事情穿帮,先安抚了情绪激动,恨不得把她屠宰的上门客户。
再清了清嗓子,“明璃娃,小侄儿,这头牛是你家的?”
“是。”
“你可知道它吃了我多少的庄稼?”
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顾沉粥挖了挖耳朵,继续像个无事人般静静倾听。
“吃了庄稼,得赔钱是吧?”
“当然。”
“那好,我几亩麦苗地里的麦苗,全给你家牛宝贝槽踏了,那可是我们全家明年生计所有的指望,被你牛儿啃了,先前,我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牛,所以,用牛做了抵押,现在,知道是你家的了,要么,牵走牛,要么,赔俺家的麦苗钱。”
也许是抓到牛儿吃她庄稼的那一刻,这番话已在她心里酝酿多时。
说出来时才会这样顺畅,一点结也不打。
“多少?”
“二百两银子。”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几片麦田值二百两银子?
就是将那大片麦地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顾沉粥头一次遇上漫天要价的泼皮无赖了,不是枚流氓,却是枚弱不禁风,心思歹毒的女子。
欺负她穷,欺负她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养不起娃,然后,才这样子为难恶整她吧,而目的呢,如果她赔不起这二百两,这头牛儿就成她明秀玉的了,真是一桩好计谋呀!
她还没出手反击,明璃娃开口了,“大姑,你说我家牛宝贝啃了你麦苗,可有人看见?”
见明秀玉缄默不语,小家伙又道,“如若没人看见的话,也不敢说是我家牛儿啃了你的麦苗,万一是你偷了我家的牛儿后,再牵它到你家麦田里,让它啃吃麦苗,再嫁祸于它,反正,牲畜也不能开口讲话,不是么?”
孺子可教也。
猴子这番反击太绝妙了,顾沉粥真想为他拍手叫好。
“你你你……”想不到明璃娃会说出这番话,明秀玉瞠目结舌后着急了,指着小侄儿阴阳怪气地骂,“你个小野种,居然敢冤枉我,小寡妇,你就是这样教养孩子的,尊卑不分,没大没小,还冤枉人,缺教养。”
“缺的不是教养,而是心眼儿,他姑,麦苗被吃的地儿,我们去看了,怎么着,也值不了二百两银子,刚才猴子说的一席话,不是没道理,没人看见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胡编乱造,再说,牛儿在你家也好几天了,它为你赚了多少配种钱,只有你自个儿知道。”
“是呀是呀。”
配种男客户发声了,“昨天,我听说,它就配种了20头母牛,前天也是,大前天还配了上百头……”
“没有的事。”
明秀玉一张漂亮容颜黑如锅灰,急切地摇头摆手。
上百头?
这个数字太惊人了,难怪牛儿双腿都发软了,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地接客,脚都抽筋了还要让它继续配,人世间最黑心肝的的老鸨。
“兄弟,你咋能乱说呢?”
“懒得与你哆嗦,把五十文钱退我,这头牛就是天仙下凡,咱家小母牛也不配了。”
牛都不是她的,还配个毛线。
他就想为自家小黄牛配个好种,可不想淌趟洪水。
“兄弟,兄弟,等等嘛!”见人家要退钱,明秀玉不乐意了,但又不敢得罪人家,只得一个劲儿赔着笑脸。
“不等了,退钱。”没诚信的货,懒得再纠缠,年轻客户男子扬高声儿。
明秀玉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衣袋里摸出五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