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连宿家里应该也有很多亲戚吧。”
“已经不太来往,珊珊也不用担心他们。”连宿可不想告诉她自己那个略显糟糕的处境,“不过每年还是要回G省一趟,要去祖先祠堂……你知道的,那边的人,比较传统一点。珊珊也不要担心,我们家这边思想不一样,绝对不会出现重男轻女。”
他又连连保证,迫切想要在她面前和那个古老的宗族划清界限。
温妤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其实你那些朋友跟我说过,你家里情况不太一样,本家那边还有个哥哥,好像很多人都比较关注他……你心里其实很难受吧?”
铺垫够了,温妤又开始攻心。
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告诉她连高辛的事情,连宿起了疑心要查也是查不到的,毕竟自己没指名道姓,只是说了“那些”。
连宿那头没出声。
温妤知道该趁热打铁,放缓语调:“没有关系呀,以后的日子是我们一起过,就不要讲那些不高兴的事情,讲那些不高兴的人,我会让之后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虽然说了不让讲,但她知道连宿是一定会讲的。
情绪酝酿够了,就该倾诉,倾诉欲望是一种人类本能。她就当这个安静温柔的听众,时不时来一两声宽慰。
连宿吐出一口气,好像下定什么决心,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对面他那副窝囊样子,“没事,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珊珊,你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连高辛……他很少抛头露面,从辈分上说,他是我的表兄,但那些老头弄得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似的,我连一声哥都不敢叫,我又不是他的佣人!”
可两个人都很清楚,这的确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连宿就是有怨气,不服气,逐渐愤慨起来:“珊珊,你知道吗?我去那边还得给他鞠躬,给他鞍前马后?”
温妤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终于一点点揭开了那个人的迷雾,露出他的本貌来。
“以后我们少接触那边就是。”温妤说。
“恐怕是不行的,这几年还断不了,我爸说我要是敢露出一点不敬来,就要打断我的腿。”连宿没忍住,吐露出某种程度的机密,“连高辛来这边谈合作,来镀层金,我又给他牵线搭桥,又得给他当牛做马,我就低他一头吗?!”
这些话他憋了许久,不能对家人说,也不能跟朋友们说,这些话跟熟人说出来,后果格外严重。但现在,他在温妤面前卸下了自己的包袱。
温妤适当地提醒他:“这些东西……是我能听的吗?总觉得我还是个外人,不该知道太多……”
“没事,你才不是外人,话是我自己讲的,不会连累你。”连宿反而被她这话刺激得更憋屈,“珊珊,现在这些话我只能对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