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囚禁,束缚,光头男子,浓液……”
这些词语单独看来很普通,很一般很中性。但是放在一起后,总是令人浮想联翩。有那种躲在被窝,第一次向素未谋面但是向往已久的老师求学的期待兴奋与紧张,也有那种走在马路边,忽然看着缓慢经过的广告车挂着的奇怪的广告而升起的心知肚明的笑意,还有那种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向印刻在小纸片上的人打电话的纠结。
所以,当这些东西一并在脑海里面爆发的时候,易秋恼了。
“混蛋,放开我!我是男人!男人!誓死都不会屈服你们的淫威的!你们夺走了我的身体,但是永远都夺不走我的灵魂!我永远喜欢艾米莉亚!”
“我永远喜欢艾米莉亚!”
“我永远喜欢艾米莉亚!”
……
一声又一声,那个象征着“善良守序纯洁”的精灵少女的名字回荡在听上去不大的屋子里面,给这原本空荡荡,昏惨惨的挤压感添了一些让人松一口气的小确幸。
所以就在易秋吼完第十声过后,从前面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像是机簧崩断,机芯掉落,弹出挤压板的声音。
开始有了一些颤抖的感觉,似乎是屁股下椅子传来的感觉,更进一步,是地面的颤抖。
沙沙——
细小的摩擦声,是那种沙粒和鹅卵石,也可能是水泥石板摩擦的声音。
原本抬头瘫躺在椅子上,怔怔望着头顶黑暗不断呢喃着“艾米莉亚”的易秋忽然闭上了眼睛,以着一种低沉的呜咽极力地将脑袋底下,下巴尖抵在胸膛前的束缚物上面。
“喵的,眼睛进沙子了!”
他拼命地想要揉一下眼睛,但是手背束缚得死死的,一点都挣脱不开,无法移动分毫。
这种眼睛里进了沙子,但是没有用手揉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
易秋努力地睁开眼睛,忍着难受和痛苦滚动眼珠子,不断睁眼闭眼,将里面的沙子通过眼角分泌物流出来。
模糊朦胧之间,他见到了一团蒙蒙的光升起,如同久居幽暗森林,忽然间见到了一团在浅云里面的月亮。
光越来越明亮,发光源从底下升起,一直到需要抬头才能看到的程度停了下来,这一刻易秋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光明从黑暗中诞生,所以需要去仰望。”
这个念头很奇怪,并不是属于易秋自己本人的,更像是凭空多出来的,有外人在他心里面低语。
仔细打量面前那团光,易秋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也可以用怪诞来形容。
光团的的确确是让他看到了,但是这团光没有照亮周围的地方分毫,从它从底下升起开始,没有照亮周围哪怕是可能存在的细小蚊虫。这团光更多像是只存在易秋的眼里,而不是存在于这片空间。
只能作用于主观看见,无法作用于客观可察。
所以,易秋选择闭上眼睛,让这团光真正地只存在于双眼之中。
闭上眼。
原本属于黑暗的,或者就是黑暗再次黑暗下来。
而易秋的眼中世界却并没有因为闭上眼而消失,反而是变得更加繁华与光彩夺目。
那团光跟了进来,依旧是保持了原来不变的距离,不变的强度,让人可以舒舒服服的直视,就像是置身在用于视力矫正的极变光治疗仪。
易秋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光团之中,周围的一切,包括黑暗未知都在认知当中消失。
变成虚妄,不可察觉。
亦不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