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晃晃头,自顾自笑了笑。
“地板缝里长了一双眼睛,听上去似乎是不怎么和谐的一件事情。”
易秋认真看着墙边地板缝里的那双眼睛。那对眼睛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地在那里不动,不曾眨动哪怕一下。
因为白炽灯的灯光实在说不上明亮,所以易秋看不太清楚那对眼睛到底长什么样子,又是在地板缝的阴影下面的。所以也就只能看到形状。有点钝角三角形一边被扯弯的感觉。
“下面会是个人吗?藏在地板下面的人?”
易秋推动轮椅,缓缓向着墙边移动。灯光下他挤成一团的影子不断缩短,然后又不断拉长。渐渐覆盖住那一对眼睛所处的地板缝。
到了面前,易秋微微偏头,用着较为礼貌的语气问:
“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嘎吱——
回答他的只有年代久远的地板被挤压的声音。
易秋手指在轮椅上拂过,再次问:
“请问下面有人吗?”
除了嘎吱声,再无其他。屋子里的气氛不太美妙,昏黄灯光,陈旧墙壁加上坐在轮椅上带着小丑面具的易秋,似乎也构成了一副抽象主义派画家笔下扭曲癫狂的线条。
易秋笑了笑说:
“没有回应的话,我就亲自打开看一看了。”
然后他转动轮椅的轴承螺丝,将坐底放低了一些。忍着弯腰腐烂伤口挤压的疼痛,易秋双手抓住凸起的木板一截,使劲儿往外一掰。
令人牙酸的挤压摩擦声以着断断续续地状态响起,这声音让易秋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拉开到耳根。
当昏惨惨的灯光爬进被揭开的木板下面时,好似触发了什么特殊的存在,爆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儿,像是有一百只死耗子藏在下面。即便是易秋也不禁皱了皱森白的鼻子。
再使劲儿将整条木板都掀开。
嘭!
厚重的木板直愣愣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在打起一片在灯光下蒙蒙昏黄,让人呛鼻的烟尘。
易秋看着规规整整躺在里面的人陷入沉思。
准确说来是一具尸体。
而且还是一具和易秋现在的身体原貌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不仅仅只是容貌一样,脸身体一些特征都是一样的。比如说左手手腕中间的一点黑痣。
如果不是这具尸体身上已经爬满了尸斑,和青灰色的死气。易秋当真要以为自己是躺在这块木板底下的空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