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行走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和易秋反向，脸上挂着兴奋与激动奔赴那堆狂热之徒的人。一种是和易秋同向，觉得那围观火焰祭祀的人很愚蠢可笑的人。

这两种人里都是各式各样。

易秋抬头一眼望去，那些狰狞在月光之下的房屋尖角在这些狂热之徒的映衬下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他微微晃头，跟上前面那个走起路来屁股和腰肢扭动如水蛇一般的女人。

……

夜色里，残缺的月下。

斑驳幽静的巷道里，快速窜过一只足足有脚掌那么的老鼠，它回头一眼看来，猩红色的光芒激射而来又瞬间消失。一头扎进垃圾堆，除了最开始那一声呲溜的响动以外，就没有声响了。或许那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面有一个洞口，会通向鼠的王国。

哒哒——

马丁靴踢踏在坚硬的青石砖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再来几道，听上去会以为是在夜里巡逻的卫队。

易秋脚步不急不缓。

跟着他旁边的是一个棕色头发，深蓝色眼睛的艳丽女人。她穿着很是宽松的淡黄色长衣，开得很低的v字领露出大半个丰腴的浑圆，在月光和灯光之下闪烁着眩目的光，甚至可以透过这轻薄的布衣看到那两道凸起，傲立于胸前，挺拔魅惑。腰间只是系了一条褐色的系带，将长衣收拢，然后隐隐流出一些白腻。下身摇摆着像是裙子又像是裤子的小衣，遮盖了整个脚踝以及一半的翘尖小靴。翘尖很短，这代表着她的身份并不尊贵。

不然也不会这样突然在一个男人旁边说：

“先生我觉得您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她叫妮卡。

一个听上去很可爱，但可惜不属于贵族范畴的名字。

妮卡跟在易秋的身边，她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先生总有一种总不太舒服的压抑感，即便这位先生的打扮很绅士，脸上带着只有马戏团丑角们才会带的面具，即便她不止一次去城东的马戏团看小丑，但是面对着这位先生，总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感觉像是——

跟着一具尸体在走路。

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妮卡不自觉地顿了顿脚步，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然后带着鸡皮疙瘩遍布全身。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开放很乐观很胆大的女人，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她开始纠结要不要扯谎说自己记错了生理期，甚至可以适当赔偿一些时间占用费。

这位先生从跟她走以后没有说一句话，让她倍感压抑。

她心里很是恼火纠结，看着易秋身上价值不菲的大衣和那只有贵族才能拥有的黑色大伞，她咬牙思考。

“这位先生不论是气质还是穿着一定会是为身份尊贵的绅士，如果能够让他度过开心的一晚，他一定会给我除了基本费用以外三倍甚至是五倍的小费！这样的话，我很快就以凑够一张去苏伦王国的船票！”

她细致考量着，最终决定大胆一回。

于是，为了缓解易秋带给她的压抑感，她开始寻找一些话题试图用聊天来驱散这种感觉。

妮卡稍稍加快步伐，跟上易秋，调整好情绪后妩媚一笑问：

“先生，先前我有听到你讲的这座城市叫莉雅的故事。”

易秋红色的眼睛流出一些猩红的光芒，偏头语气轻快说：

“噢，是吗，那你很幸运，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故事的女人。”

妮卡笑容稍稍僵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她觉得这位先生说话的时候从他身上传来的压抑感会少许多，于是继续说：

“先生，那是一个很棒的故事！我发誓！绝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听母亲将睡前故事那种充满了兴趣的时光。但是我不太明白您的故事里，公主叫莉雅跟这座莉雅城有什么关系。如果您有闲情的话，不知能不能说一下。”

易秋好似找到了知音，兴奋得颤抖。他尽力收拢大衣，让自己看上去是因为冷的原因才颤抖的。

的确如他所想。

妮卡看着易秋微微颤抖的身形有些疑惑，又微微拉开自己的衣衫，不经意露出了诱人的深红色凸起。

“很冷吗？”

她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