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天又要白白过去,左允铮暴躁地不停踹树,松树上的松针扑扑簌簌直往下落,掉得二人头上肩上都是。
宁奕驰伸手把头上的松针拿掉,开口道:“这个姜吉勒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你见那孩子和帐中女子。”
左允铮烦躁心焦:“你说怎么办?”
宁奕驰:“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不若今晚直接端了那帐子。”
左允铮看着远处,沉默良久,终于咬牙下了决定:“就听你的。”
他本意是想和和气气地和他的小十见面,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做出了决定,左允铮平静下来,坐在地上,从头上扒拉下一丛松针,捏着手里,在另一只手背上一下一下扎着。
宁奕驰低声吩咐常山几句,也坐在了左允铮身边。
左允铮叹了口气:“我和小十分开的那年,小十不过才三岁多,现如今也有二十岁了,也不知,她可还记得我。”
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把帐子里藏着的人认定是他妹妹了。
宁奕驰偏头看他,见他神情落寞,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当是记得的,舟舟三岁时候的事情,她就记得清清楚楚。”
他打了她屁股,他不让她打耳洞,带她去庄子上让她滚到了田地里滚了一身泥……
桩桩件件,小姑娘记得十分清楚,想起来就要翻翻旧账。
说起沈灵舟,左允铮也笑了:“耽误了这么久,等回去,花花怕是要骂人了。”
想起小姑娘绷着脸对他连踢带打的刁蛮模样,宁奕驰的嘴角缓缓勾起,左右歪了歪脖子。
许久不曾挨打,这身子骨乏得很。
二人坐在一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话题基本上是围绕沈灵舟。
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停止交谈,就那么席地而卧,闭目养神。
侍卫和随从们,或靠着树,或躺在地上,也都安安静静地养精蓄锐。
直到夜深人静,狼羌部落内,如同往日那般,灯火渐渐暗了下去。
宁奕驰和左允铮不约而同睁眼,对视片刻,齐齐一跃而起。
在他们站起来那一刻,休息的侍卫和随从们也都悄无声息地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二人对着身后一同招了招手,众人开始鸦雀无声地躬身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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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当心脚下。”眼看着走在前面的沈灵舟脚下一滑,蔷薇忙伸手扶住她。
沈灵舟站稳,拍拍蔷薇的胳膊:“没事。”
山路崎岖,露水厚重,要时刻当心。
镇远侯府的侍卫都有自己独有的传递消息的标记,秦青领头带路,一路循着记号,带领众人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连月山最后一座山峰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