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言不发的梅姨娘冷冰冰地盯着镇远侯。
镇远侯见状,心虚地起身,跟宁老夫人打了个招呼也往外走。
梅姨娘冲老夫人行了礼,追了出去。
“站住!”梅姨娘追上镇远侯,拦在他面前:“侯爷怕不是忘了什么事!”
镇远侯一甩袖子,把手背到身后,苦口婆心道:“我没忘,可世子和舟舟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再等一等?”
“妾身要是知道侯爷说的世子夫人是舟舟那丫头,妾身就不会答应,干等这十年。”梅姨娘冷哼一声。
“……”镇远侯有些得意:“这你可怨不到我头上,我哪知道舟舟会成我儿媳。”
还是他那好大儿眼光好。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德行,梅姨娘懒得和他计较,伸出手去:“拿来。”
“什么?”镇远侯装傻。
梅姨娘:“放妾书。”
镇远侯沉默片刻,转身就走:“跟我到书房来。”
二人到了书房,镇远侯把人都赶出去,坐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放妾书:“知道你的臭脾气,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梅姨娘见他如此爽快,还有些意外,伸手拿起,仔细看过,见没什么问题,这才收好。
镇远侯又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她:“你救过我的命,又陪了我这么多年,我打算给你五千两。但你手松,又心善,看到哪个可怜的就想给点,倘若一下子全给你,我怕你像上次从福州回来的路上那般,没几日就挥霍完了,落得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先给你这些,回头你花完了再来问我要。”
这话说得对,梅姨娘不动声色把银票收好。依然没说话。
镇远侯又拿出两张地契:“我在城东给你置办了个院子,二进二出,不算太大,但够你住了。这还有间粮油铺子,有人打理,你按月收账就成,也不用你经营。”
梅姨娘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还是没说话。
镇远侯叹了口气又道:“这事你知我知,不必对外声张,你在侯府的院子给你留着,东西你也不必搬走。你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姐妹,镇远侯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哪怕偶尔回来住几日,陪陪老夫人,或是看看舟舟也是好的。”
梅姨娘站在桌前,看着面前饱经沧桑,却依然看得出英俊的男人,久久不言,可眼中的冷意却不知不觉中悉数散去。
好一会儿,她转身,一脚把门踹上,门闩一插,转身走向镇远侯。
“你要做什么?”镇远侯见她杀气腾腾,忙起身往后退:“哪里不满意你说,再商量便是。好聚好散,你这都要走了,就别动手了。”
梅姨娘绷着脸走到他面前,停住,随后猛地伸手把毫无防备的镇远侯推得摔在榻上:“我突然觉着,你这男人,还不错。”
“住手,这不合规矩,你都已经拿了放妾书了。”
“待会儿给你十两银子便是。”
“我堂堂镇远侯,就值十两银子?”
“一百两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