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注师父又愣了,这一天他已经遇到两个奇怪的人了,明明有好签文,也不高兴,抽到了下下签的这位,反而一脸淡然。
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六月紧跟其后,“小姐,您别往心里去,这签文未必准。”
“一定会准的,这可是天山寺,众所周知的灵验,你家小姐注定是要孤独终老了。”
不巧,背后还站着元晚,元晚的背后还有元薇,元薇低调了许多,一身素衣长裙,头上的珠钗极少,整个人很素淡,低着头往里走,并未看一眼魏姎。
元晚刚才就听见了解注师父的话,实在按奈不住跟了过来,当众冲着魏姎冷嘲热讽。
“瞧瞧人家顾家小姐抽到什么签文,你再瞧瞧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是报应,自作自受!”
元晚心情极好,她可被魏姎坑的不轻,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你别胡说,大师都说了,这签文还有法子可解!”六月气不过,上前和元晚理论。
元晚没理会六月,继续往前走了一步,“你害人不浅,连佛祖都看不过去了,被亲人所弃,姻缘坎坷,啧啧,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倒霉的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魏姎故作恼怒,“得意什么,你又能比我强哪去,六月,走!”
元晚笑,将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怒火全都一泄而空,险些笑的岔气了,六月都快气哭了。
等下了半山腰,魏姎才将签文拿了出来,“这才是我的签文,刚才的那个是顾绿芙求的,不是我的,至于灵验不灵验和咱们没关系。”
六月愣了,“真的?”
“自然,否则我若是有个什么灾难,早就去破解了,瞧我可有半点着急样子?”
六月摇头,噗嗤笑了,狠狠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担心道,“元二小姐误会了小姐,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名声,对小姐岂不是不利?”
“随她去说,正巧我暂时还不想嫁人。”魏姎耸耸肩,还巴不得元晚替她宣传呢,她所嫁之人要是在乎这些,不嫁也罢。
“那小姐的签文为何不解,万一能问出什么来呢?”六月紧盯着魏姎手里的签文。
魏姎递给了六月,“这上面连个字也无,能解什么,罢了,听天由命吧。”
六月奇怪的看了一眼魏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忙跟上了魏姎的步伐,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天山寺。
仅一夜的时间,关于顾家有女成凤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连解注大师也被宣诏进宫。
……
“顾家小姐是个不错的,知书达理,性子豁达,又是名门之女,湛儿难道一点也不动心吗?”
瑾王妃坐在廊下,手里还抓着一把鱼食,撒入一小把,引的鱼儿争相抢食,溅起了不少水花,不一会又恢复了平静。
对面坐着的男子,一身华衣,容颜绝色,气质冷淡,“顾家小姐并非独一无二,姑母不必撮合了。”
“罢了,你是个不整惹是非的性子,若是之前没出这事就罢了,顾家小姐已经沾染了那种名声,你两没有这个缘分,姑母险些连累了你,你一个人也太孤清了……”
“一个人习惯久了,多一个人反而多了些麻烦,刚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侄儿暂时不想考虑终身大事,还望姑母见谅。”萧湛委婉的拒绝了瑾王妃,可瑾王妃却不肯罢休。
“你莫不是怪上姑母了吧?”
萧湛蹙眉,“姑母多虑了,在未离开南梁之前,侄儿并不打算成家。”
瑾王妃叹息,“可你也老大不小了,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叫姑母心里怎么能好受呢,你若不想娶正妃,不如先找个贴心的在身边伺候着,先纳两个侧妃,正妃的位置等将来遇见合适的,再告诉姑母,姑母一定替你做主。”
萧湛眼眸倏然发冷,“多谢姑母好意,只是昨日进宫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南梁皇帝,未离开之前,绝不抬入府上一人。”
“皇上竟答应了这种事?”瑾王妃挑眉,半信半疑的看向了萧湛。
“皇上原本是要我娶顾家小姐,推拖不过才说了这话,姑母若是不信,回头可以问问皇上。”
萧湛的声音已经冷了几分,连眼神也没了温度,对瑾王妃有些不耐,瑾王妃笑了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顾家小姐耽搁了你,你若不喜南梁女子,回头姑母给你寻几个北缙女子来,毕竟回北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府上有个女子替你打理,姑母也放心。”
这话就是在告诉萧湛,你是北缙人,纳几个妾,南梁帝还没那么闲工夫管。
“昨儿你又何必进宫,直接来找姑母便是,咱们才是亲人呢。”瑾王妃松了手里的鱼食,引起了鱼儿不小的沸腾,好一会湖水才平静下来,“这毕竟也是你父皇的意思,都是为了你着想,湛儿,你说呢?”
瑾王妃已经不是商量的口吻了,搬出北缙帝来压着萧湛,萧湛抿唇,“王妃既是南梁媳,出嫁从夫,还是少和北缙有什么牵扯才好,免得引火烧身,耽搁了瑾王府,咱们脚下踩着这块地可非北缙,王妃,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瑾王妃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湛就这么直接离开了,“你在威胁我?”
萧湛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瑾王妃,“非也,只是不想卷入其中纷争,也是在提醒王妃,京都城到底还是皇帝说了算,等哪一日王妃离开了京都城回了封地,一家独大再议不迟。”
瑾王妃紧绷着脸,眼睁睁的看着萧湛离开,气恼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摔了个稀巴烂。
“王妃,当真烫着。”绣心忙挡在了瑾王妃面前。
瑾王妃眉头跳的厉害,“一个个都反了,半点不听管教,算个什么东西,不识抬举!”
这话是说萧湛的。
萧湛在北缙身份算不上好,母族太弱,上面还有一个嫡长子压着,就是因为不受宠才被送来南梁,这么多年也没提过让他回去,就这么不闻不问的放在南梁。
平日里瑾王妃就当做是个乐趣,打发善心,偶尔会给萧湛一些颜面,比旁人多照顾一些。
“二皇子平时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从不沾染女色,身边连个丫鬟伺候的都没有,而且……”绣心上前,瞄了一眼瑾王妃,又说,“而且前段日子还有关于二皇子不喜女子的传闻,说不定二皇子是真的不想娶人进门。”
提起这话,瑾王妃更怒,“混账东西,丢尽了北缙颜面!”
绣心紧低着头,“王妃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