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雪狮凄惨的呜呜叫,似是在控诉萧湛,萧湛一个眼神甩过去,雪狮的叫声戛然而止,宛若被人掐住了嗓子。
“隔壁院子种了一批新鲜的果子,粉色甜的,回头你去摘一些,还可以做唇脂,抹在嘴巴上,你亲手做的极好,不掉颜色味道还很清淡,抹在你嘴巴上极漂亮。”萧湛建议。
魏姎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好。”
身后的雪狮很鄙视的看了眼自家主子,见色忘义!
萧湛走了,雪狮留下来了,闭着眼连尾巴也不晃动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雪团喵喵直叫,乐的找不着北,拿爪子去撩雪狮,雪狮闭着眼装死,魏姎瞧了一眼,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冲着雪团使了个眼色,雪团对魏姎感激涕零,秒懂魏姎的用意,使劲磋磨雪狮。
转眼又过了好几日
雪狮装死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口气在,当真以为死了呢。
中午,魏姎刚要准备午休,咏阳郡主匆匆来了一趟,小脸煞白,魏姎唬了一跳,立即上前,“母亲,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瑾王府出事了。”
提起瑾王府,魏姎猜到了咏阳郡主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拉着咏阳郡主坐下,递给一杯茶,咏阳郡主喝了半杯茶才缓过来,“瑾王妃在封地的两个嫡子遇刺,丢了性命,瑾王府现在乱成一团,封地亦是。”
咏阳郡主并不是担心瑾王府,而是不知道这背后是谁下的黑手,会不会影响魏白潇?
“母亲,这件事是我做的。”魏姎小声说。
咏阳郡主眼皮猛然一跳,“你说什么?”
“年前我从二叔手里拿到了魏家暗卫,让他们去了一趟封地,杀了瑾王府的两个嫡子。”
“小七?”咏阳郡主看着魏姎,难以想象魏姎竟然敢这么做,好一会才回神,咽了咽嗓子,“可瑾王府要是追查到这件事和你有关……”
“不会了,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瑾王府是查不到了,母亲放心吧。”
魏姎低着头,有些猜不透咏阳郡主的想法,自己这样工于心计,也不知咏阳郡主会不会嫌弃。
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了魏姎的手背上,“小七,是母亲愧对你们姐妹,本该有一个安稳的人生,相夫教子,小小年纪背负了太多,往后这种事全都交给母亲一个人来。”
“母亲不会觉得小七是个坏人吗?”魏姎抬头看向了咏阳郡主问,咏阳郡主摇头,“没有人天生就喜欢玩弄权术,要不是情势所逼,我的小七是不会这样的,而且,人聪明些,总比丢了性命强,瑾王府和皇帝之间争斗不休,已经拖了太多人的下水了,两方势力均衡,你大哥就越安全。”
魏姎这才笑了,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咏阳郡主听了止不住的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瑾王府还是不肯死心,当初瑾王府若是能帮着先帝,江山未必易主。”
瑾王妃是北缙公主,身份尊贵,从小就生长在宫里,见惯了权谋争斗,对权势始终有一份执着。
一下子丧了两个儿子,对瑾王妃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过咏阳郡主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自家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也没功夫去同情旁人。
“只要不是皇帝动手,我就放心了。”咏阳郡主道。
魏姎将脑袋搭在了咏阳郡主的肩膀上,蹭了两下,“母亲放心吧,大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到时候给咱们撑腰,再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下午,慈和宫派了人来接魏姎进宫,咏阳郡主坐不住了,“我陪你一块进宫。”
“太后召我进宫,未必是为了瑾王府的事儿,母亲不必担心,况且太后特意派人来接女儿一人,母亲去了也无济于事。”
咏阳郡主还是不放心,被魏姎劝了好一会才没跟着去,坐上马车,来接她的是闻嬷嬷,肃着脸,见了魏姎才开口,“许久不见七小姐了,七小姐近日可好?”
“承蒙嬷嬷惦记,最近一段日子过的属实不错。”魏姎脸上带着笑意,瑾王府的事儿才刚传入京都城,她故作不知,眉眼带笑,任由闻嬷嬷打量,魏姎又道,“不知嬷嬷的风湿可好些了?”
“难为七小姐还记得老奴的风湿,贴了七小姐给的膏药后,已经好了许多。”
两人聊了一路才进宫,这条路走过不少次,已经很熟悉了,时隔几个月后再次迈入慈和宫,魏姎情绪莫名。
曾几何时,只要昭明太后帮她救出父母,作为报答,魏姎绝不推辞什么。
只可惜了,昭明太后对她只有利用,太过冷血无情了。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万寿无疆。”魏姎低着头进门叩首。
屋子里很安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甚至连最亲信的闻嬷嬷也不在,正想着,上头传来了浑厚略带沙哑的声音,“起来吧。”
魏姎缓缓站起身。
“许久不见,姎姐儿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昭明太后略带笑意的说,“过来,走近些让哀家瞧瞧。”
魏姎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昭明太后,短短几个月不见,昭明太后气势不减,只眼角徒增了几条细纹,眯着眼笑时,会给人一种随和慈祥,譬如此刻。
“瑾王府在封地出事了,没了两个嫡子,你觉得是谁做的?”
昭明太后直接就问出来了,让魏姎有些诧异,魏姎抿唇,“瑾王府树敌不少,臣女了解并不多,单凭这个消息一时半会也判断不出是谁对谁错。”
“这里也没有外人,但说无妨,不必拘谨。”昭明太后拉着魏姎的手,仿佛之前的矛盾荡然无存。
“臣女惶恐。”魏姎半跪在地,“臣女实在不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对瑾王府的两位公子下手,瑾王府出了这么大事,臣女相信瑾王一定会想尽一切法子追查清楚的。”
问了半天,魏姎也不提半个字其他,昭明太后了然一叹,“你义母只有三个嫡子,嫡长子还在北缙,两个嫡子骤然逝去,必定哭的肝肠寸断,哀家知道你写的经书是极好的,替两位贵子祈福,愿来世无灾无难。”
说了半天就是想把魏姎留下,魏姎没有拒绝的权利,点点头,“是,臣女遵旨。”
“还和之前一样,你就住在偏殿,哀家一个人也孤单了不少,有你作伴也能有个人说说话。”
魏姎一一应了,让六月回去一趟给咏阳郡主报了个信儿,静下心来在偏殿抄写经书,早起晚睡,昼夜不停的抄写。
昭明太后瞥了一眼秀气的字迹,不慌不忙,由始至终都是心平气和的。
“太后,七小姐还没这么大本事去算计瑾王府吧?”闻嬷嬷耐不住问。
昭明太后笑了笑,“她自然没这个本事。”
“那太后为何要把七小姐留下?”闻嬷嬷更加好奇了。
“这丫头有些小聪明,虽动不得,也不能白白便宜了皇帝,先留着吧,让皇帝知道这丫头立向不明,不敢重用,说不定将来还有大用处。”
闻嬷嬷点头,又问,“今儿顾尚书被皇上招进宫了,据说顾尚书有意要将顾小姐送入后宫,让皇上纳妃。”
“这个老狐狸!”昭明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当年顾尚书是先帝给太子挑选的肱骨之臣,结果顾尚书投靠了南梁帝,还倒打一耙,这笔账一直记在昭明太后心里呢。
表面上昭明太后对顾绿芙不错,实际就是想膈应南梁帝。
顾家出了一个凤命,嫁不得旁人,除了送入宫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这也是顾尚书一家自保的唯一办法。
“凤命?凤字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这丫头既然能天降异象,又抽到了凤签,必有缘由,就怕这只凤没那个福气。”昭明太后嘴角翘起冷笑,指尖敲打在桌面上,发出蹬蹬的声音,“明儿去把顾绿芙诏进宫,哀家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
“是。”闻嬷嬷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