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薇语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元晚,元晚压根理会元薇,对着舅母马氏说,“舅母,我母亲性命要紧。”
马氏点点头,转过头对着元薇说,“薇儿,晚儿的话也不无道理,为了你母亲的性命,总要试试。”
元薇紧绷着小脸,转身去找元国公,没想到这次元国公的态度也很微妙,“薇儿,近日府上诸多不顺,能找大师过来指点驱驱邪,改改运气也极好。”
全府上下都达成一致,唯独元薇不同意,可到了这个地步,元薇同意不同意已经没了意义。
很快,马氏就找了个大师过来,在院子里做法,动静弄的不小,元晚手心里有些紧张。
“能成吗?”元晚问。
元筱颔首,“只要有大姐姐的生辰八字,就能成,不过,二姐姐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你怕什么,元薇就是一颗毒瘤,不拔不快,又不是要她性命,只是将人送走,没了元薇在府上,你我的婚事也能顺利些,我可不想出门在被人指指点点。”
元晚本来有些紧张,可想到了最后,腰杆子立马挺直了,她这么做没错!
元筱低着头,嘴角扬起了笑意。
这大师是早就准备好的,就等着马氏上门呢,一切准备就绪,就连空气里都有一股浓郁的檀香气息,令人蹙眉。
强忍着好一会,大师的木剑一指,指出了一个方向,手里有三道明黄色符咒。
“大师,这是何意?”琴夫人上前询问。
“府上果然有邪祟,若是将这三道符咒在门前焚烧,火焰变成黑色,便是邪祟之处。”
元晚捂着唇,“那个方向有三个院子呢……”
元薇闭着眼,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好巧不巧,她的院子也是其中之一,从这个大师进门开始,元薇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大师,若是现在就焚烧,又将如何?”元薇睁眼,眸光倏然一冷,视线直逼大师。
大师取出其中一个,当场焚烧,火焰呈现明黄色,灰色的灰烬,和正常并无区别。
元薇冷笑。
“这符咒乃是贫道师父所写,只有三张,余下两张就交给府内人处置了。”大师也不多说,将剩下两张符咒交给了琴夫人。
琴夫人犹豫片刻,看向了一侧的元国公,元国公点了点头。
“父亲,既是有邪祟,又冲撞了母亲,按理来说这是母亲的院子,有邪祟留下的痕迹,这火焰的颜色可并未如大师说的那般,变成了紫色,这倒是奇怪了。”
元薇淡淡的开口,目光落在了琴夫人手里的符咒上,上前一步,举起案板上的烛火,走近了琴夫人。
琴夫人微微愣。
“琴夫人的院子也在那边,不如一同烧了吧。”琴夫人左手右手各自一个,高高举起,并未动弹半分,转过头看向了元国公,“国公爷,妾身不是邪祟。”
“是不是邪祟你说了不算,大师说了才算。”元薇靠近,点燃了其中一张,火苗迅速燃烧,和刚才一样的颜色,琴夫人倏然松了口气,元晚气不过,“大姐姐的院子也在那边,剩下最后一个,不如由大姐姐亲自拿着,瞧瞧到底如何,大姐姐,为了母亲的安危着想,大姐姐该不会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吧。”
蠢货!
元薇心里狠狠的怒骂元晚,这话要是旁人说起,元薇反而占理,只说以往不合,可元晚却是元薇的嫡亲胞妹,在元国公夫人的娘家那边也不会追究什么。
元晚是个拎不清的性子,一转眼就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二妹妹,你当真是要我举着符咒?”元薇问。
元晚点点头,“为了母亲的安危着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姐姐我也是没法子,还请大姐姐成全。”
元薇伸出手拉住了元晚,元晚一愣,“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咱们两个一块替母亲祈福呀。”元薇从琴夫人手里接过了符咒,直接点燃在烛火上,火苗一开始颜色还是正常的,元晚气不过,用力挣扎开,狠狠的推了一把元薇,元薇笑了,这种雕虫小技又怎么会难得到自己呢,肯定是门口被涂抹什么了。
这时剩下最后一些符咒倏然变了颜色,成了一股浓浓的紫色,元薇骤然一愣。
“大姐姐!”元筱惊呼出声。
元晚回头看了一眼,又气又怒,“难怪大姐姐一直从中阻挠,原来大姐姐才是邪祟染身,害的母亲重病不起,还不许母亲请大夫,究竟是何用心!”
元薇指尖紧攥,看着元国公,“女儿不是邪祟,此事定有蹊跷。”
元国公却冷着脸。
大师闭着眼用檀香在纸张上写下了十六个字,前面八个字是元薇的生辰八字,后面八字却是,亡父亡母,家破人亡。
元国公瞧了一眼,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元薇没看见字,却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字。
“父亲难道不信女儿?”元薇反问。
“信什么信,你本来就是个不吉利的,自从你被休回家,元国公府就没顺畅过。”元晚没好气的说。
元薇恨不得堵住了元晚的嘴,这蠢货,还帮着别人算计自己,元国公信了个九成,问,“可有法解?”
“此女本是极富贵之命,只因一时行差踏错,改了命数,再者,手中杀戮太重,若是留在府内,必会应验卦象,国公爷若是想保住家人,不妨将此女送去东南方,或许可以缓解一二。”
元薇身子在颤抖。
“另外,此女心中怨气太深,恐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祸及家人,国公爷可要慎重。”大师又说。
元国公似是想到了什么,元薇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就连朝廷的事儿,元国公也会一一告诉元薇,让元薇帮着参谋什么,后来还给了元薇一些人手,都是元国公府精心培养的暗卫。
“薇儿……”
元薇冷着脸,“父亲莫不是信了这话?”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住着也好,静静心。”元国公说,脸上还有些不舍,刺激到了元薇,这就是舍弃她了。
“父亲,我即刻就走。”元薇苍白着小脸,没有哭闹,反而很平静,“但愿父亲母亲一切安好,国公府上下无恙。”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走不走已经不是元薇说了算的了,与其撕破脸,不如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