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去吧。”
进门就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魏姎心里咯噔一沉,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待走近榻前,只见郑淑妃穿着白色中衣躺在塌上,小脸发白,见着了魏姎就好像看见了活菩萨一样。
“快,快替本宫瞧瞧,一定要保住小皇子。”
莫约四个月的小腹微微隆起,魏姎弯腰跪在塌上,指尖搭在了郑淑妃的手腕上,倏然拧眉。
“小皇子如何?”郑淑妃冷着脸问。
许久以后魏姎才说,“娘娘放松,小皇子暂时无碍,不过娘娘的情绪太激动会影响腹中孩子的。”
郑淑妃一听魏姎这么说,狠狠的松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魏姎,本宫要你保住这一胎,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臣女一定尽力而为!”魏姎净手,取来银针替郑淑妃保胎,又写了一副药方,“尽快熬,必须有人看守着,一刻也不能离人。”
郑淑妃一听,让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去了一趟,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两个时辰前本宫忽然腹痛不止,太医说,腹中孩子极难保住,你实话告诉本宫,本宫这一胎究竟能不能保住?”
魏姎环视一圈,见四周无人,才压低了声音,“的确是有些危险,臣女会尽力的。”
郑淑妃咬着牙,“只要能保住小皇子,本宫豁出去了,你尽管做。”
魏姎屏住呼吸,两根手指捏住一根银针,照着郑淑妃的几处脉象扎入,郑淑妃疼的浑身冒犯,蜷缩着身子,硬是咬着牙不许自己叫出声来,魏姎叹息,想不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郑淑妃,竟然也是个烈性子。
半个时辰后,一碗浓浓的汤药端了上来,郑淑妃瞥了一眼,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浑身的痛意压住了苦涩的味道。
“嘶!”
郑淑妃倒吸口凉气,缓和了好一会才减缓了疼痛,又等了好一会,小宫女说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明黄色映入眼帘,南梁帝大步向前坐在了塌上,“爱妃,爱妃,你怎么样了?”
“皇上,臣妾好害怕。”郑淑妃吸了吸鼻子,越发的柔弱,明明是一副衰弱狼狈样,可偏郑淑妃就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别怕,朕在这里呢,爱妃,你一定会没事的。”南梁帝耐着性子哄了几句,郑淑妃的情绪才逐渐平复。
南梁帝目光一抬,瞥向了一旁的魏姎,魏姎倏然背脊紧绷,“臣女给皇上请安。”
“免礼,你可一定要替淑妃看好身子,保住龙嗣,朕会重重有赏!”南梁帝浑厚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可魏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臣女一定竭尽全力。”
南梁帝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临走前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魏姎。
忙会了一下午,魏姎浑身已经湿透了,天色渐黑,魏姎去了一趟偏殿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裳。
“魏小姐,皇上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魏姎点头。
议政殿偏殿
魏姎一只脚迈进殿门就有一股压迫感袭来,魏姎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臣女给皇上请安。”
等了好一会,南梁帝才开口,“淑妃这一胎你有几分把握能保住?”
语气深沉的叫人难以捉摸,魏姎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南梁帝,南梁帝神色晦暗,没有半点着急,魏姎背脊一紧,许久才说,“臣女无能。”
“无能?”南梁帝的脸色倏然一沉,“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淑妃腹中孩子可保无虞。”
“臣女斗胆,恳请皇上饶了臣女一次,臣女只是安抚淑妃娘娘的话,否则淑妃娘娘气血积攒,极有可能会造成血崩,不得已才说出这话。”
魏姎咬着牙,冲着南梁帝叩首,她有一种强烈的直接,南梁帝根本就不想保住淑妃的孩子。
“许是天意吧。”
南梁帝冲着魏姎摆摆手,魏姎这才退下,一只脚迈出了议政殿大门,背后都湿透了,脚下似是有千斤重,眼皮倏然跳的很快,心里也是十分不踏实。
“小姐!”
碧红上前一步拉住了魏姎,魏姎揉了揉眉心,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快,快去翊坤宫!”
碧红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的跟上了魏姎的脚步,夜色浓浓,魏姎一路狂奔,手心紧攥。
到了翊坤宫前,忽然听见了一声呐喊,“娘娘!”
魏姎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跌倒,幸亏碧红手疾眼快扶住了,才不至于跌倒。
“小姐小心。”
魏姎紧张的咽了咽喉咙,“出事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耳边传来了一声公鸭般的叫喊,“淑妃娘娘殁!”
这一声叫喊十分尖锐,整个宫殿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魏姎小脸苍白,从进宫那一刻她就察觉了不对劲,是她掉以轻心了。
碧红也惊住了,“小姐,淑妃娘娘怎么会……”
“嘘,一会你假扮成小宫女去一趟回春宫,找一个叫飞鱼的小宫女,想飞鱼想法子给我母亲递个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免死金牌,我一会想法子保护自己的。”
“那小姐怎么办?”碧红慌了。
“一时半会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切记,不许任何人替我求情,将这个交给我母亲。”魏姎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碧红。
碧红拿着玉佩,“奴婢明白。”
眼看着碧红趁乱离开,魏姎紧提着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一只脚跨入了翊坤宫。
“就是她,是她害死的娘娘!”
小宫女手指着魏姎,气愤不已的样子,魏姎铁青着脸,扬手便对着小宫女打了一耳光,“你敢污蔑我,谁给你的胆子!”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宫女有点蒙,伸手捂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魏姎,魏姎伸手拨开小宫女,就要朝着内室走,一名嬷嬷将魏姎拦住,魏姎斜了一眼嬷嬷。
“皇上让我替淑妃诊治,皇上那边还没消息呢,莫不是你要违背皇上的意思?”
那嬷嬷犹豫了片刻,这才放了魏姎。
魏姎进门,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令人作呕,塌上的女子正是郑淑妃,脸色十分苍白,身下已经被一片红色浸染,像极了睡着的样子。
所到之处还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呜呜哭泣,而塌上的女子始终都没有睁开眼。
魏姎身子在颤抖,往前走了一步,最靠近的宫女是墨衫,墨衫红着眼,“不许你再靠近娘娘半步,娘娘已经殁了,你休要再动什么手脚!”
“你怎么知道淑妃殁了?”魏姎反问,“也极有可能是假死,是一种医术常态,只是呼吸屏住了,若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变成真死了,墨衫,你不想救你家主子吗?”
墨衫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