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侯夫人这么说,刘夫人也不是个好招惹的,“好好好,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侯府位高权重我们招惹不起,媒婆,走,咱们去衙门,找县老爷评评理!”
花媒婆见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也傻眼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闹到外面去呢,会被人笑话的,不如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聊。”
昌平侯夫人脸色紧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夫人,刘夫人下巴一抬,“侯府允诺在先,又次次敷衍刘家,俗话说的好,不争馒头争口气,这件事必须要追究到底,侯府不认账,我刘家也不是非要娶侯府金贵的嫡出不可,只要侯爷站在刘家门口赔个不是,承认侯府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从今往后我刘家和侯府再无瓜葛!”
“你!”昌平侯夫人被气的不轻,气的紧咬着牙,只恨不得活活撕了刘夫人,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泼皮无赖!
“侯夫人,刘家也是真心实意想娶温小姐的,您看……”花媒婆一脸忐忑,也不敢往深了说,得罪不起昌平侯夫人。
昌平侯夫人紧捂着脑袋,若是让昌平侯去刘府赔罪,无异于践踏侯府的尊严,往后侯府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京都城,昌平侯还有什么脸面率军打仗?
“母亲!”
温琦胭一只脚迈入大厅,冷着一张小脸,声音也是平波无奇,“既然刘府非女儿不可,女儿愿意嫁。”
“胭姐儿?”
温琦胭两只手紧紧攥着,逼着自己正视刘夫人,微屈膝,很快又站在了昌平侯夫人的身后。
昌平侯夫人怒极反笑,“刘家要娶侯府嫡长女也不是不可以,我女儿是下嫁,刘家要应承我几件事。”
刘夫人点头,“只要能保证刘家子嗣继承,我可以应了侯夫人。”
瞧瞧,人家一点也不傻呢,生怕昌平侯夫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昌平侯夫人冷笑,“第一,我女儿嫁过去以后不必日日磕头请安,侍奉公婆,每逢初一十五即可,第二,若是刘大公子考不中科举,不能金榜题名,刘家不得以子嗣为由逼着我女儿点头答应纳妾,第三,嫁入刘家以后,我女儿院子里刘家任何人不可以插手过问,由她一人做主。”
提出这四条,花媒婆脸色都变了,这哪里是娶媳妇啊,这分明就是娶了个祖宗回去供养着。
磕不得碰不得,还要小心翼翼伺候着,也不知道娶回去能做什么?
刘夫人的脸色也是沉了,这分明就是在诋毁刘家,没把刘家放在眼里。
“还有一条!”
“侯夫人,事不过三,这三条刘家应了!”刘夫人急忙打断了昌平侯府的话,生怕又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昌平侯夫人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立即去准备笔墨纸砚,刘夫人见状脸色又是一紧。
“口说无凭,刘夫人和刘大公子不如立下一个字据?”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昌平侯夫人也不指望刘家如何,有昌平侯府给温琦胭撑腰,还怕刘家能翻出手心不成!
刘夫人强忍着口气,硬是写了一封字据,随后将手中的聘礼单子和刘大公子的庚帖放在桌子上。
昌平侯夫人叹息,无奈的叫人取出了温琦胭的庚帖,她悉心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却突然被人用下三流的法子给带走了,昌平侯夫人的心实在是不舒服。
温琦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庚帖被人拿走,心跟针扎了一样,再也没忍住,一转头离开了正厅。
温三小姐和温四小姐面面相觑,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任凭嫡母安排。
刘夫人心满意足的带着庚帖和媒婆正要离开,临走前又说,“温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我琢磨着来年二月十八是个不错的日子,不如就定在这个日子,两家把婚事办了吧。”
“如今已经九月末了,还不足半年就成婚?”昌平侯夫人拔高了声音,“不行,太着急了,等刘大公子科举以后再说吧,省的耽搁了刘大公子温习功课。”
刘夫人想说什么,可看着昌平侯夫人一脸怒火的样子,到底还是有些收敛,不敢再轻易招惹了。
毕竟五月就要科举了,也不差这三个月了,两家是亲家,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再闹僵了。
“成,就听亲家的。”
一声亲家叫的昌平侯夫人很不悦,只让李嬷嬷将人送出去,刘夫人也不计较,带着媒婆很快离开。
不一会李嬷嬷回来了,端着一盏茶递给了昌平侯夫人,“夫人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刘家分明就是个无赖,那刘夫人更不是个好相处的,胭姐儿嫁过去指不定还要吃多少苦头呢。”
这婚事也不是昌平侯夫人亲自挑选的,刘大公子更非良人,侯府一直都是被刘家牵着鼻子走,被逼无奈罢了,若是早知道有今日,她一早就给温琦胭定下婚事,有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
李嬷嬷看了一眼昌平侯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该将不该讲。”
“说!”
“穆大人的态度很奇怪,奴婢听着分明是松动了,为何出了门就不认账了,还有刘家的态度更是奇怪。”
“这话怎么说?”昌平侯夫人坐直了身子,不解的看向了李嬷嬷。
李嬷嬷点点头,“是啊,刘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夫人多次提点,可刘夫人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宁可撕破脸皮,也非要小姐不可,着实不应该,无论是三小姐和四小姐,嫁去刘家也不算是辱没了刘家,再者刘大公子科考学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刘夫人好像并不在意……”
昌平侯夫人冷笑,“本来就是个草包,考不考又如何,还能指望考得上吗,刘大人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县丞,可见能力不足,至于刘夫人么,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至于蹊跷在哪,昌平侯夫人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刘夫人怎么就盯死了温琦胭呢。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给刘夫人出谋划策?”李嬷嬷大胆猜测。
昌平侯夫人眼皮猛然一跳,会是谁呢?
“郡主府?”
李嬷嬷沉默,不敢乱议,昌平侯夫人陷入了沉思,“可除了郡主府之外,究竟还有谁惦记着穆恒?”
“夫人若是心里没底,不妨一试?”
“如何试?”
“郡主府那边套不到消息,就从刘家着实,刘夫人看似精明能干,也未必滴水不漏,咱们不如从刘夫人身边的人下手?”
昌平侯夫人顿悟,这件事若不查个清楚,留在心里始终是一个疙瘩,“嗯,你去办吧,别叫人捉住什么把柄。”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
这时丫鬟忽然道,“夫人,宫里来消息了,魏小姐被押送入狱了。”
昌平侯夫人闻言只是掀了眼皮,神色淡然,李嬷嬷又问,“夫人,这么说,魏小姐是保不住了……”
“淑妃和小皇子两条性命,没有抄家灭族已经是格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