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成了府上的女管事,魏姎就开始替两位远道而来的主子布置院子。
“姎儿呢?”萧湛问。
“回殿下,姎姑娘去给两位侧妃布置院子了。”
萧湛不自觉的哼了哼,“她倒是积极。”
不止积极呢,还拿了不少的好处,天色渐黑,到了快用晚膳时,上午打的猎物洗干净,拿去厨房处理,做了几道红烧小菜。
灵柏冲着魏姎眨眨眼,魏姎不解,“何事?”
“慕容侧妃那边闹了一会。”
魏姎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可是因为伙食?”
灵柏点头。
“若是慕容侧妃再问起来,就说府上银钱短缺,若是想吃什么,自个儿掏腰包,厨房才会给做,毕竟不是盛京,天寒地冻弄不着食材。”
灵柏一愣,看向魏姎,“姑娘,奴婢当真要这么说吗?”
魏姎颔首。
“奴婢这就去。”
萧湛看了一眼魏姎,“你倒是会省银子。”
“既是府上的管事,肯定要处处替殿下着想,能省一分是一分,积少成多,将来或许还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呢。”
萧湛听着很受用,“你若要管,回头我那还有不少账本……”
“好呀,殿下若是信得过,我愿意效劳。”
谁还嫌钱多呢,魏姎巴不得在钱堆里待着,萧湛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印鉴,递给了魏姎,“这个给你,我的家产都交给你打理。”
小小的印鉴瞧着不是很起眼,可捏在手里有些份量,材质也很特殊,再看临淇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一枚印鉴肯定不同。
“我只是说说……”
“本殿向来说话算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交给你便是。”
拗不过,魏姎只好收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吃过晚膳,魏姎又耐不住性子上前问,“你就不怕我卷了你的钱跑了吗?”
“你不会的。”萧湛眼皮都没抬一下,顿了顿又说,“你若缺银子,只管说,我有多少都给你,不必跑。”
魏姎笑眯眯的点头,“多谢二殿下慷慨。”
临淇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殿下,慕容侧妃来了。”
“二殿下,我先回去了。”
魏姎脚底抹油转身就要离开,萧湛目光一拧,“你这管家可不称职,你就不担心是来告黑状的?”
还没来得及离开,慕容侧妃气呼呼的赶来,身上穿着一件明艳的红色纱裙,外面裹着一件大氅,一进门就脱了大氅,魏姎眼皮一跳。
“殿下!”
这一声殿下九曲十八弯,叫的魏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萧湛的定力足,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何事?”
“殿下,我才来府上第一日就被人轻视了,殿下可要替我做主啊。”慕容侧妃伸手就要去拽萧湛的衣袖,萧湛起身闪开,让慕容侧妃扑了个空。
“说来听听。”
慕容侧妃立即看向了魏姎,魏姎无奈,真叫人猜中了,果然是来告黑状的。
“晚膳只有四菜一汤,只有一个荤菜,还有院子里的炭火,也不是银丝炭,一点着屋子里全都是烟雾缭绕,根本没法待,殿下,我可没有说谎,饭菜都带过来了。”
慕容侧妃叫人将饭菜都摆上了,魏姎低着头沉默,她就想回去睡觉,真不知道这个慕容侧妃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同样是侧妃,谷沁歌就低调安分多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萧湛斜了一眼慕容侧妃,又看了眼魏姎,“这是怎么回事?”
该轮到魏姎了,魏姎上前屈膝,有模有样的说,“回殿下,咱们府上实在没银子了,以往开销都快维持不住了,也只好委屈慕容侧妃了。”
慕容侧妃蹙眉,“真是可笑,堂堂二皇子府怎么可能没有银子,殿下,这可要严查啊,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故意从中作梗!”
“侧妃冤枉,府上本就没有几个奴才,就连殿下屋子里也是冷冷清清,边关本就苦楚,比不上盛京,侧妃多担待。”
慕容侧妃越来越不待见魏姎了,长得跟个花儿似的,站在自己身边也是毫不逊色,在自己面前还这般放肆。
“殿下,之前是府上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子,我和谷妹妹都是名门闺秀,学过一些管家之道,不如将管家之权交给我吧,一定不负众望。”
魏姎转眸看向了萧湛,她看见慕容侧妃带过来的行礼了,一定有不少银子。
看着魏姎一双明亮的眼睛,萧湛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眸中一掠而过的笑意。
“随你!”
扔下两个字,萧湛双手负在后背转身离去。
慕容侧妃急急的跟了过去,出了门口,一阵冷风刮来,跟刀子似的,冷不防一个激灵,立马又缩了回来,小脸微恼,可惜了她一番打扮了。
“姎姑娘,一会记得让人把账册送过去!”
魏姎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生怕慕容侧妃后悔似的,马不停蹄的将账本送去。
慕容侧妃着人花了两日看清账本,脸色漆黑,“诺大的府邸竟然没银子了?”
木管家战战兢兢,“回侧妃话,朝廷已经很久都没有发饷银了,就靠着殿下微薄的俸禄支撑,已经快要入不敷出了。”
慕容侧妃眼皮跳的厉害,她究竟嫁了个什么人,好歹也是位皇子呢,在府上呆了几日,慕容侧妃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几次想去找魏姎,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魏姎。
奈何魏姎就是不肯接。
“实在惶恐,我经验不足,会怠慢了侧妃,侧妃才是府上的女主人,还是侧妃掌家最名正言顺,否则该如何向殿下交代啊。”
谷沁歌抬脚进门,淡笑,“姎姑娘说的没错,姐姐你天资聪慧,又是殿下信得过的,不如就由姐姐继续掌家吧。”
慕容侧妃恨不得将这些账本摔在两人脸上,她若是继续管家,就要往里搭银子,养活一屋子人,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咽的下。
“妹妹也是名门贵女……”
慕容侧妃一句话还没说完,谷沁歌指尖揉了揉眉头,咳嗽两声,“许是路途遥远颠簸,这几日身子一直不爽快,今儿早上起来脑袋还是晕沉沉的,我身子骨不争气,稍有点变化就要病上些日子。”
再次对比两位,谷沁歌完全就把慕容侧妃给比较下去了。
手里的烫手山芋扔不掉,就只能继续捧着,慕容侧妃气恼的甩袖而去,很快谷沁歌也回去了。
魏姎咧嘴笑,本来在边关还有些无趣,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很解气。
“慕容侧妃怕是肠子都快悔青了,公账上没钱,就要自掏腰包拿银子,可是殿下不会传出不好的名声吗?”灵柏问。
魏姎单手撑着下巴,从暗格子里掏出蜜饯,丢入嘴里嚼着,“殿下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名声,名声越烂越好。”
灵柏似懂非懂。
这头慕容侧妃一回去就让停了西苑的份例,西苑也很自觉,吃喝拉撒都是自掏腰包,也不去烦慕容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