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组长激动了。
他相信“海外侨胞”“捐赠”“刀勒”这些词,根本就不是两个伙计可以编造出来的。
脑中把听到的内容再次整合了一次,所有情节都通顺流畅,严丝合缝。
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已经可以断定,八通商行的林长友,必然与满洲国境内的红党组织有联络。
并且,一直在帮助他们偷运给养、物资。
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查组组长继续发问:“那个叫幺三儿的说没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没说~”五大三粗的小子摇了下头。
猜测着说:“听他话的意思吧,应该是一两年前了。不是眼么前儿的事儿。”
“那个幺三儿还说别的了吗?”调查组组长又问。
“他倒是想说,可乔壮子回来了。听到个话尾巴,把幺三儿好一顿骂,酒局儿都给骂散了。”
“那个幺三儿现在在哪儿?”
“他…他,谁知道哪儿去了。”五大三粗的汉子吭吭唧唧的,一副不想提的模样。
精明些的小子接话说:“幺三儿瞎说话的事,乔壮子告密了。
我们东家让人把幺三儿绑起来好一顿打,完事儿用大车拉走了。
说是送回家养伤了,可我们再就没见到过人。估摸着啊……不定给埋哪儿了都。”
调查组组长点了点头,想了几秒后问:“那个女人上门是什么时候?”
“腊八!乔壮子腊八过生日嘛~”五大三粗的汉子想都不想的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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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柳辰终于溜溜达达的进了观月秀美的房间。
而把送他到房门口的伢子,离开时的表情实在是……委屈、难过、失落,各种招人心疼的模样,复杂的混合在起来。
搞的柳辰明知道她是“专业的”,还是抱歉的厉害,好像自己真欺负了人家姑娘了似得……
“你不会就这一本书吧?”柳辰进屋后,看到观月秀美依旧捧着本源氏物语,打趣道。
观月秀美看向靠在门口的柳辰,眉头隐隐的有皱起的趋势。像是在疑惑,柳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唉,我说你们这个封楼,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哥们都被圈两天了!”柳辰见观月秀美不说话,嘴里抱怨了一句。
跟回家一样,走进了观月秀美的房间,四下打量了一圈,连卫生间都没有放过。
找了张椅子坐下后,继续抱怨:“我说你们这对客人的态度不对啊。
我那屋跟鸽子笼似得,厕所小的蹲下都费劲。你再瞅瞅你这屋,套间!差的也太多啦。”
观月秀美明白了,柳辰应该是对他的安排心里没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相信我,你在这里,得到的是绝佳的待遇。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一个中国人能够像你一样。”观月秀美合上了手中的书。
待遇好,说明自己提供的消息有用。既然有用,说明自己的准备,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疏漏的地方。
“哎!唠唠嗑呗,整天一个人坐屋里,都快闷死我了。”柳辰舔着脸说。
“好啊,想聊什么?”观月秀美把书放到一边,换了个坐姿。
“聊聊……你这你扑克或者象棋吗?”柳辰问话时,眼睛已经在四下乱瞅了。
“有围棋,感兴趣吗?”观月秀美示意了一下小书架最上层的角落。
“围棋……”柳辰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你这种闲淡性子,下围棋绝对是个高手,要不咱下五子棋吧。”
观月秀美脸上笑容一闪即使,点头道:“可以……”
二楼监录室内,带着耳机的小南建二上翘着嘴角。他非常清楚,观月秀美围棋下的其实非常一般,不过五子棋,绝对是个中高手。
“噹,噹噹~”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小南建二转头时,小泽原野已经拉开了房门。行礼后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异常厚实的电报纸,双手递出。
小南建二摘下耳机,递给身边站着的监听员后,接过电报纸,示意小泽原野跟自己进到里面的套间。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逐字看完手中的加长电报后,小南建二闭目把电报内容重新过了一遍。
睁开眼睛后,问小泽原野:“这么说…八通商行林长友通红之嫌疑,已经基本可以落实了?”
“是的!”小泽原野应声,神色严肃的说:“调查组在一天多的时间里,通过直接和见解不同的方式,分别收录了七份有效证词。
其中一月二十二日,疑似红党女性情报员上门事件,与柳辰提供的西药事件高度重合。另因酒后乱言遭到责罚,而后蒸发的八通护卫幺三儿情节,也已经得到证实。”
小泽原野点了下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电报纸,又问:“你对林长友及八通的骨干成员,集体消失怎么看?”
“很可能是小林粟被非正常招回,引起了林长友的警惕。如果没什么意外,他此时应该隐藏在遵化周边地区,静待形势发展。”
“调查组现在正在做什么?”小南建二简单整理了一下电报纸,放在了一边。
“他们现在分为两组,一组进一步落实八通雇员的口供信息,另一组负责查实次级任务。”小泽原野汇报道。
“让他们加紧工作,务必做到准确且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