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雀一楞,李行哉已经抱着她倒在床上,片刻之后,便响起微微的鼾声。
玉雀脸红心跳,仰起头端详着李行哉的侧脸。他睡熟时格外安静,玉雀伸出手,小心翼翼摁了摁他的眉头,想要将他额头的皱纹抚平。
从落凤城到棋盘岛,再从棋盘岛借兵杀回来。李行哉玩了一场空手套白狼的好戏,同时精神也是高度紧绷,一步之差,也就是万劫不服。
直到现在,他方才可放松神经,于是,一句话都没力气说,迫不及待的睡去。
……
此刻棋盘岛上,仍有佳人遥遥在望。
李行哉一去不回头,棋盘岛的烂摊子便交给了王孙立山。可王孙立山在棋盘岛能动用的人手,也不过城堡中的一批亲信。
虽然暂时困住十七家岛主,但其中没有一个易于的货色。一旦有人醒过味来,盖子揭开,就会发现一锅沸水中,其实什么都没有煮。
李行哉离开三日,她每天都会在城堡顶部的阁楼上遥望东方。现在所有转机,都寄托于李行哉在陆地上的胜利。
“夫人,先回去歇息吧。”贴身丫鬟道。
王孙立山遥遥望着极远处的陆地,她本是有城府的存在,此刻也觉得心慌意乱,道:“珊瑚,你觉得逍遥王能打赢么?”
“这种打仗的事,小人说不好,只不过我觉得逍遥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一定能打胜仗的。”
王孙立山明知对方在安慰自己,却也觉得稍稍宽心。
“只不过……有句话小人不知该说不改说?”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与我你还有什么不可讲的?”
小丫鬟珊瑚咬了咬牙,道:“逍遥王是个怀中有大山河的人,小人只怕在他的心底,没有夫人的位置。”
王孙立山一激灵,恍然发觉什么。王孙家一脉相承的传统,是将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曾几何时,为某个男人动过真心。
但这一次不同,从与李行哉相遇,在双方相处的过程中,又是谁在控制谁呢?
自从他离开后,自己日日盼望,虽然说是棋盘岛的局势不好收拾。可难道,其中就没有半点思念的情绪在么?
王孙立山哀叹一声,心中翻来覆去,忽地冷哼一声:“一个瘸子,值得我……”
心中却用低低的声音说:“一个瘸子,可不要是个没良心的。”
“夫人,你来看。”
珊瑚忽然一指远方,只见海面上一支船队宛若长龙一般驶向棋盘岛。
船队渐渐靠近,李行哉这次从落凤城带来万余精兵,已有与棋盘岛扳手腕的资格。
他下船之后,俨然此地的主人,直接走入城堡。
穿过长长的走廊,拾阶而上登上了城堡的阁楼。
王孙立山回过头,却见李行哉今非昔比,脱了书生长衫,穿着莽龙袍。当真是玉树临风,富贵逼人。站在他面前,王孙立山竟有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
“已经结束了。”李行哉顿了顿:“仗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