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寒是个信得过的正人君子,他做出的承诺一定会坚守。可现在的和苑如此破败,根本无人居住,连个值守打扫的保洁都没有。难道他在金三角出了事?沈家遗弃了这里?
见李依研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柳安臣回过神来,内心慌乱,大步地追了过去,边追边喊“宝贝儿,慢点,别跑,天黑,路上滑,别摔着。”
正说着呢,前面就发出一声“啊!”的惨叫声。
等柳安臣和苏珊跑到跟前,见李依研正坐在地上抹眼泪呢,抽抽搭搭地甚是可怜。
柳安臣微叹一声,弓下腰,关切地问道“宝贝儿,是不是摔倒了?摔疼了吧?伤到哪里了吗?有没有扭到脚?”
李依研用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娇气地说道“没摔疼,就是扭到脚了。”
柳安臣没带手电筒,摸着黑,用手脱了李依研的鞋子,试探地转转她的脚踝,轻声问道“这样疼吗?”
她“啊”的一声,吸着气说道“疼疼,一动就疼。”
柳安臣把她的鞋子重新穿上,柔声说道“可能伤到脚踝的软骨了,这里太黑,没法处理。乌市医院离的不太远,咱们去看看。如果张彬彬在,刚好可以问问秋寒的情况。”
李依研想想也是,现在的和苑是一座被人遗弃的空院落,没有彻底的大扫除暂时不能住人。见到张彬彬,就能给沈秋寒打电话了,说不定他很快就能来乌市医院接自己呢。
柳安臣见李依研情绪有所缓和,转过身去,弯下腰,笑吟吟地说道“来,让大叔背着,出租车在门口等着呢,咱们即刻前往乌市医院。”
一旁的苏珊急了,脱口而出“安臣,还是让我背小妹吧,你……你……”从机场出来,柳安臣的精神稍好些,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苏珊一直不放心,就忘了他不让自己胡言乱语的叮嘱。
柳安臣面露不悦之色,低吼一声“你什么你,我是个男人,背个小丫头有什么不行,我有那么没用吗?”
苏珊见柳安臣不高兴了,连忙闭着嘴,疼惜地看着李依研爬上他的脊背,忐忑地跟在身侧,小心招呼着。
一百米的距离,不长也不短,柳安臣想象着自己还拥有强壮的身体,背着李依研大踏步地朝前走去,边走边絮絮叨叨地安慰她。
只是旁侧的苏珊借着微弱的月光,目睹柳安臣脸颊的虚汗不断地朝下流。她想让李依研下来,又不敢说,只能心疼地在前面开路,适时地提醒哪里有台阶,哪里有水坑。
司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如果不是行李还在后备箱,他都怀疑人跑了。边抽烟边嘀咕,繁华的大都市中心地带,竟然有个这么破败不堪的庭院,简直是暴殄天物。
见三人终于从院内出来了,以为是找人吃了闭门羹,忍不住打趣“哎呀,这里是乌市最繁华的地方,这个闹中取静,独门独院的庭院价值上亿呢。只是这么好的房子没人住,真是可惜了。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如果要找住的地方,很方便。这里朝前穿过马路,走一条街,就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两边有很多写字楼和酒店。”
李依研没找见沈秋寒,脚又扭了,心情沉重,不想答话。柳安臣刚刚背了小丫头,累的直喘气,也懒得搭理。
苏珊见另外两人都不吭声,车里有些沉默,气氛怪怪的,开始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师傅,我们有住的地方。对了,商业街的写字楼都有哪些大公司啊?我好多年前去过一次,现在都不记得了。”
出租车司机呵呵一笑“你可问对人了,我是本地人,乌市的情况没我不清楚的。商业街比较出名的公司有好几家,比如沈派购物中心的沈氏集团,那是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老牌企业。
还有天融大厦里的依凯股份,是本市金融投资业的标杆企业。这两家企业都是市里响当当的双优上市公司。”
见出租车司机对商业街那么熟悉,李依研怏怏的情绪一下调动起来。她记得去金三角之前,沈秋寒正在办理依支付、依安保和依基金的重组合并,水眸微转,笑嘻嘻地问道“师傅,麻烦问下,乌市是不是有家大公司叫依恋集团?总部也在商业街。”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睨着眼眸想了片刻,嘴里小声嘟囔着“依恋集团?好像没这个公司啊。姑娘,实不相瞒,我真没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李依研水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不放弃地继续提醒道“师傅,这家公司是由三家公司合并的,也有可能总部搬去别的地方,或者是成立时间不长,你没去过?”
司机呵呵一笑“姑娘,这个应该不会。我们这一行就是活地图,客人指哪去哪。如果照你这么说,这家公司是本市的大企业,不管在不在商业街,那肯定有人坐车去过,没道理我不知道啊。”
李依研瞬间水眸黯淡下来。柳安臣的不安也增加了几分。匆匆一年,他的人、他的家、他的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