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掌教犹豫了一下,淮南王却已经径自走过去,众人瞧见,都有些诧异,淮南王走到灵虚掌教面前,伸出手去,灵虚掌教微躬身,双手将那礼文呈过来,淮南王接过之后,扫了一眼,淡淡一笑,走向隆泰,距离几步,跪倒下去,双手将那礼文呈递给了隆泰。
瞧见此景众人更是诧异,心想楚国自立国开始,无论是祭天还是祭祀先祖,都是由道家掌教宣读礼文,从无改变,今日这场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从不曾见将礼文呈奉给皇帝。
隆泰脸色微有些凝重,伸手过去,接过礼文,也是扫了一眼,脸色更是难看,忽地沉声道:“袁老尚书何在?”
礼部袁老尚书听得声音,立刻过去,最后一层台阶并不高,上面发生的一切,站在前面的大臣俱都看得明白,袁老尚书虽然年事已高,但祭祀台上发生的一切也是看的十分清楚,听得皇帝召唤,立刻登上台阶,到得隆泰边上,正欲跪下,隆泰已经问道:“祭祀礼文可是老尚书所准备?”
袁老尚书一怔,拱手道:“回禀圣上,祭祀礼文是老臣亲自所撰!”
隆泰将手中礼文递过来,道:“你瞧瞧,这可是你准备的礼文?”
袁老尚书双手恭敬接过,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失声道:“圣上,这......这不是老臣所准备的礼文,这是.....这是一份供状!”
齐宁在后面听见,眉头一紧,大感意外。
“祭祀礼文变成了供状,这倒有趣。”隆泰淡淡道:“这份供状署名胡伯温,老尚书自然知道胡伯温是谁。”
齐宁听得“胡伯温”三字,心下一凛,这个名字他却是熟悉至极。
前番他带着使团出使东齐,以他为使团正使,而使团的副使正是礼部左侍郎胡伯温。
胡伯温与梁雄狼狈为奸,两人勾结一干刺客里应外合,欲图将使团的礼品尽数损毁,阻止楚国使团前往东齐,齐宁察觉出胡伯温的奸谋,将计就计,最终揭穿了二人的阴谋,更是将两人拘拿。
去往东齐之时,齐宁将这两人交由秦淮军团看押,返回之时,又将这两人交给了淮南王押解进京,后来齐宁听说胡伯温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狱,结果如何,他却并无心思去关心。
现在却听得祭祀礼文变成了胡伯温的供词,齐宁自然是大感诧异。
袁老尚书虽然吃惊,但毕竟也是老臣,见多了风浪,保持镇定道:“回禀圣上,胡伯温本是礼部侍郎,但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已经获罪被关进刑部大狱,此案刑部一直在审讯。”
“刑部审讯的口供,却出现在这里。”隆泰脸色冷峻:“钱饶顺何在?”
很快便见一名官员快步登台上前,跪倒在地:“臣刑部尚书钱饶顺,叩见皇上!”
“钱饶顺,胡伯温一案,是你在审讯?”隆泰瞥了钱饶顺一眼,从袁老尚书手中拿过礼文丢在钱饶顺面前:“你自己瞧瞧,这是否是胡伯温的供词?”
钱饶顺拿过扫了一眼,恭敬道:“回禀圣上,这确实是胡伯温签字画押的供词,臣正准备呈奏给皇上,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隆泰冷声道:“你当真不知?”
淮南王上前拱手道:“皇上,供词出现在祭祀台上,也许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隆泰皱眉道:“王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朝中许多奏折虽然要奏禀您,但却并非每一份奏折都能为你所看见。”淮南王叹道:“就譬如眼下这份供词,如果不是出现在祭祀台上,也许皇上根本没有机会瞧见。”
“王叔这话,朕听不大明白。”隆泰道:“胡伯温此等大案,若是结案陈词,奏禀上来,朕又如何看不到?”
淮南王瞥了司马岚一眼,司马岚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看上去异常的淡定,淮南王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朝中有奸臣阻塞圣听,欺瞒圣上,只手遮天,许多紧要的折子,没有送到御书房,就已经被挡在门外,许多真相,皇上自然不知。”
淮南王此言一出,听得此言的众人都是心下一凛,齐宁亦是面带冷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