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看到盛青给文寡妇把脉探颈脉,她怕这守庄人会起疑心,于是错身挡住守庄人的视线,“没错,这是我们的熟人,死得也可怜,我们想给她收尸,不知道要办什么手续?”
守庄人道,“没有什么手续可办,她这案子也早就审清了,凶手就是她公爹,不过衙门那边结案判刑也还要些时间,这尸体却不能停留太久,毕竟天气还热,明天你们就可以领走了。”
这话正中陶姚的下怀,于是朝守庄人千恩万谢,还说要给文寡妇收敛一下尸身,守庄人也没有站在这儿看着的道理,反正这里除了尸体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有谁会想不开来这儿偷尸体。
于是,他把风灯留下,自己转身就走出去。
等守庄人走远了,陶姚这才转头看向盛青,“怎么样?”
“探不到生命的气息,不过她的身体还是温温的,这与试药者当时的情形相同。”盛青道,一旦有正事,这会儿她感觉不到害怕,更不会干呕,总之整个人都正常起来。
“这么说她现在是假死状态?”陶姚也上手检查文寡妇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发现,突然,她屈指算了算,按照那八卦之人所言,文寡妇要假死到这个时候,肯定是中途还要再服药才行,于是她伸手到文寡妇的腰间,结果没有摸到那包着假死药的小包。
“夭夭,你在找什么?”
“药包。”
盛青一听到陶姚的话,顿时就知道她在找什么,遂也跟着搜索文寡妇的身上的衣服,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可以算是好消息,这就代表文寡妇中途有醒来过,为怕有人发现端倪,遂把剩下的药也吃了,这才能继续在这儿躺着。
“我与青青姐在这儿守关,盛大夫,葛大夫,”陶姚唤着两人,看了眼没有上前的傅邺,算了,这厮她支使不动,于是直接略过他,看向那对师徒,“你们去准备一口薄棺材,明天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将人运出去,后面的事情也安排好了。”
盛大夫和葛白都点了点头,他们与盛青交代几句之后,就被盛青不耐烦地打发走,毕竟现在天色都晚了,回去要做好准备天亮就过来,时间紧凑得很。
傅邺看了眼盛大夫师徒离开,他连动也没动,这两人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他的目光又落回陶姚的身上,只见这可恶的小女人却是与盛青在交头接耳,他心底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陶姚斜睨了他一眼,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当即就回头不再看,现在可不能惹着这厮,要不然指定要跟她闹一场,这是她第一世时得出的结论。
临近天亮时分,文寡妇醒来了,这让守在一旁的陶姚和盛青都忍不住满心雀跃起来。
傅邺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看向一边。
“你感觉怎么样?”陶姚小声地问道,毕竟还有那守庄人要防着。
“还好。”文寡妇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次醒来看到陶姚和盛青这两张熟悉的脸,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前两次中途醒来时,只看到一屋子的尸体,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又怕那忤作和守庄人发现什么,于是她就又把身上带着的假死药吞了下去。
她对陶姚和盛青是极度信任的,这两人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理,果然她们真的找来了。
这会儿她压抑不住心底的高兴。
盛青将随身带着的水壶递给文寡妇,让她喝口水,算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再忍忍,天亮之后我们就把你弄出去。”
文寡妇贪婪地喝着水,直到那甘霖滋润干涸的喉咙,她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对了,你怎么会被那老禽兽抓着撞墙?”陶姚疑惑地问。
一提起这桩,文寡妇的眸子就黯了黯,“他又想……”实在说不出那难听的字眼,所以她模糊地带过去,直接说结果,“我不从,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一时气愤我就拿刀捅伤了他,他勃然大怒,抓着我的头发就去撞墙,我当时想着一不作二不休,于是趁机吃下第一包假死药,在那剧痛袭来时就失去了知觉,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
陶姚与盛青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过为了让文寡妇有心理准备,她们把外面的流言还有她爹将文家那对老夫妻告上了公堂,现在文虎被收监,文老婆子正到处奔波要劳老禽兽出来。
“她捞不出来的。”一旁的傅邺突然出声,永安县的县令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恰好在场,随口就施压了几句,这永安县的县令只怕连文老婆子给的钱都不敢收,“这桩案子只会禀公处理,文虎杀人偿命。”
文寡妇一听那老禽兽会送命,嘴角不由得咧开无声的大笑,但想到这些年自己受的苦,她又无声地掩面痛哭。
“文嫂子,别哭了,省得引来那守庄人……”盛青轻声安慰。
“我娘家姓陈,而我排行老大,我娘生前唤我大姐儿。”文寡妇突然幽幽地道。
“陈姐姐。”陶姚立即改变了称呼,她明白文寡妇的心情,那是一星半点都不想跟文家的变态畜生扯上关系。
文寡妇,不,陈大姐儿立即半是泪半是笑地开怀应了一声,盛青也跟着改变称呼,她也开心地回应了。
突然,观言进来道,“守庄人来了。”
陶姚和盛青立即拉陈大姐儿躺回去,又把白布给盖好,然后两人又做那悲伤状。
守庄人进来,吹熄了风灯里面的烛光,此时外头已经有了鱼肚白的浅淡光线。
“等天亮后,我们就准备棺材给她落葬。”陶姚红着眼睛上前道。
守庄人点了点头,能有人帮忙收尸,他求之不得。
果然,天亮之后,盛大夫与葛白就运来了一口薄棺材,守庄人与葛白一道将装死的陈大姐儿抬了进去,封棺材的时候,葛白特意给人留了一道呼息的缝隙。
一边散纸钱,一边令人抬棺材就往外面走。
守庄人看了几眼就转身回去了,这种场景他看得太多,已经不稀得去看了。
傅邺没有跟上去,而是直接就回了马车里头,深深地看了眼陶姚,然后直接就命观言驾马车回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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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还是更迟了,明天某梦再多点补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