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陶姚就与那迎她进门的陶家族长的儿媳妇笑了笑,这场合她不适宜进去,还是在外面等候更好一些。
陶家族长的儿媳妇也朝堂屋里面看了一眼,再回头看了看陶姚手里提着的礼物,笑容更大了一些,还小声道,“可以到偏屋去坐坐。”
这话正中陶姚下怀,于是,她跟陶家族长的儿媳妇往偏屋走去,刚迈步进了偏屋,就听到里面传来陶大郎闷闷的声音,“族长放心,这次我不耍赖,我爹还要下葬,少不了这银子……”
她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是陶大郎来卖地换钱葬陶有财,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哪怕不是同一事件,却还是殊途同归了。
听到这里,她不欲再听下去,而是直接到偏屋坐下,与陶家族长的儿媳妇攀谈起来。
堂屋里面的陶春草此时正走神,刚一晃然,她似乎看到陶姚在屋外,可等她正经看去,却是没了人影,这让她微微蹙眉。
等回过神来时,看到自家大哥已经与族长谈好了卖地的价格,心里不禁讽刺一笑,既笑大哥之前还想从中耍赖捞好处,结果却被精明的族长看穿,族长当即拂袖而去,还扬言他们若要卖地就得赶早,不然他可不候的。
又笑这族长明明就想霸占她家的地,却还要扮做好人,这副吃人骨血不吐骨头的嘴脸实在是难看至极,村子里现在占地最多的就是这个假仁假义的族长。
等到她大哥咬咬牙将手指按下去之时,她长舒一口气,这事终于尘埃落定,随后就是族长递到她哥手里的三十两银子,她的眼里突然火热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低头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流露出来。
办完了事,陶大郎却高兴不起来,这地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他之前只想卖一部分,可是这族长却不肯,还说要卖就得全卖,哪能只卖一部分留一部分的?这让别人怎么耕种?
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也就这族长能说得出口,经此一事,他看穿了不少人性,不管是自家的二叔,还是这同族的族长,其实都不是好人。
在这荷花村里,要卖地就得先找族长,其他人不得越过族长先交易买卖,简直是强词夺理,可他也没有办法,自家老爹还等着发丧,他耗不起这时间,只能最终咬牙把地全卖了换银子给老爹风光大葬。
“哥,我们回去吧。”陶春草给族长行了一礼后就伸手扶着陶大郎准备离去。
陶大郎也不想再看到厚颜无耻的族长,梗着脖子让妹妹一边扶着自己,一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陶家族长看着这俩小辈的目光透着冷光,此时他知道陶有财这一脉算是完了,等陶春草嫁到方家,就只剩下一个陶大郎,看这脚还能有什么用?以后怕是连媳妇都讨不上,只能当个光棍。
看了看手上的卖地契,只要到衙门那儿登记上,这块地就属于他了,这可是为后代子孙造福的好事啊,此刻,他的心情大好。
陶姚被陶家儿媳妇领进堂屋的时候,正好看到陶家族长来不及收起的笑容,这让她感得一阵恶寒,心里对这陶家族长越发厌恶。
不过面上她还是淡淡地笑了笑,上前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下,“今儿个刚从镇上回来,这是拿来孝敬族长的,还请族长笑纳。”
陶家族长以前见到陶姚都是冷着一张脸的,这回却是罕见的笑开了颜,看了眼那还算是厚礼的礼物,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一些,“还算你这孩子有孝心。”顿了顿,“听说你在镇上发了达?”
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按他原来的意思是不打算给陶姚立女户的,除非她拿出当年姚氏卖房的银子才行,但是那天前来通知他与卫家族长到镇上办手续的男子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人家的下人,看那气势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没想到陶姚居然能勾搭上那等出身的公子,他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丫头了,若是她能引见他,那他可就不只是当这区区一个荷花村的村长了,思及此,他的内心顿时火热一片。
“族长听谁说的?”陶姚猛地睁大眼睛道,“我哪有什么发财的门路?不过是给一富贵人家的少夫人接生,你看,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给我的谢礼,我这不就拿了一部分来孝敬族长?”说到这里,她起身朝族长行了一礼,“还没谢过族长同意我立女户一事。”
这会儿她有多纯真笑得就有纯真,看起来是半句谎话都没有的。
“可那天……”陶家刚想说那天那来通知他与卫家族长去办手续的男子似乎颇有来历,可随后又想起那男子吩咐过,不要在陶姚面前提起他。
他到底不知道人家的真正来历,哪里敢不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