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不过叶凛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弃掉戒心。
此时他跟在羽林军副统领的后面一起迎接这位来使,那太监趾高气昂地迈进军中大营,然后拿过旁边小太监手中捧着的圣旨,“咱家是来颁旨的,副统领大人接旨吧。”
那位副统领是叶游的下属,此时叶游不在,他就是羽林军的最高指挥,于是立即跪下接旨。
叶凛看了眼这副统领,印象中这人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能当上副统领至少应该也是老皇帝的亲信,于是他也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圣旨中的废话可以不用理会,但是其中要更换羽林军统领一事就不得不重视了,叶凛当场抬头看向那位宣旨的公公,“这真是皇上的旨意?”
“大胆,你敢质疑皇上的旨意,来人,将此人给咱家拿下重仗三十大板,然后投入天牢待咱家禀明皇上后再重重治罪。”那宣旨太监大喝一声,然后看向那副统领,“叶侯爷不在,你就是羽林军最高统领,莫非你也要像那小畜生一般抗旨不遵?”
“臣不敢。”副统领立刻磕了个响头表示自己与叶凛不是一伙的。
叶凛此时被人架住,他眯着眼睛看向那副统领,“副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公子,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那副统领立即回应叶凛的质问,然后解下佩剑交给宣旨太监表示自己愿意交权,至于羽林军的大印不在他的手上,那是叶游才有资格用的。
宣旨太监很满意这副统领的识相,立即将佩剑交给一旁站着的京中将领,“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消息呢,将军整顿羽林军莫要迟疑耽搁了吉时,那就不好了……”
“公公放心。”那京中将领笑着准备接过这把佩将,这是羽林军副统领的象征,今日接过之后,他就暂领羽林军,算得上是皇帝的心腹,这结果正是他所求。
哪知叶凛突然将按住他的人掀飞,然后迅雷不及响耳的一个箭步上前就夺过还握在宣旨太监手中的佩剑。
这变故一生,那宣旨太监气得脸色大变,“你要造反?”
“依我看造反的是你。”叶凛直接拔出佩剑,剑尖直指那宣旨太监的心脏,“假传圣旨,你又该当何罪?”
“放……肆……”宣旨太监吓得冒冷汗。
“叶游,快把剑放下,不然你……”
副统领立即朝叶凛喝了一声,叶凛压根不听他的指挥,剑微微一歪就朝那宣旨太监的腹部捅去,顿时鲜血喷出,而人顷刻间还不会死,可是这变故却将宣旨太监给吓晕了过去。
“好你个叶凛,看本将如何收拾你!”那本来要接掌羽林军走向人生巅峰的将领立即翻脸,拔出腰间的剑直接就跟叶凛打了起来。
副统领见到这一幕,也不多想也直接上前攻击叶凛,并且大喊“叶凛造反”的口号,试图用人海战术将叶凛给擒下来。
但是他在羽林军的威信一直比不过叶游,叶游留下的亲信也不听他的号令,看到叶凛与这些人战了起来,他们立即吹响号角声援。
顿时羽林军兵士全体出动,与副统领的人还有那京中将领的人打了起来,本来人数就占优,这一小撮人没多久就全体被绑了起来。
“大公子,这些人如何处理?”有人上来问叶凛。
叶凛看了眼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的副统领,冷笑一声收起还在滴血的剑,并且高举手中的佩剑,高喊:“这些人与谋反的太子是一伙的,尔等不要轻信,一切等统领回来再行处理。”
叶凛乃叶游的长子,在羽林军中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他的声音一出,私下议论的声音渐歇。
叶凛这才示意父亲留下的亲信整顿军营,军中再重新回归秩序,他这才踱步走到那愤恨的副统领面前,蹲下与他平视,“知不知道你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副统领闻言,顿时脸色大骇,“叶游早就怀疑我了?”
“你以为你那蹩脚的演技能骗得过我爹吗?”叶凛轻扬了下眉毛道,“要不是你还有用处,又免于打草惊蛇,我爹早就不会容忍你。”
想到父亲进宫前与他的密谈,要他一定要小心那副统领,他当时还不明白此中的真意,现在才知道这人早就被那谋反的太子给收买了,一直暗中出卖羽林军的信息给对方。
这会儿他也有些怀疑自己出京送信途中一直遭到追杀,弄不好也是他搞的鬼,要不是遇到陶姚假扮女装骗过那群追杀的人,估计他很可能真的会死在青云镇。
这下子他欠陶姚的救命之恩就大了,顿时他想抚额哀悼一下自己,不知道以后陶姚会如何要他还这救命之恩,当然这是后话,对于这救命之恩,他自然会记在心上。
这会儿他不由得想到亲娘,也不知道安排营救的人能不能救下亲娘,要不是他爹不允许,他都要亲自带人将亲娘救下。
天色渐亮,他挺直腰看向那在晨中越来越清晰的城墙,希望有好消息能传来。
而叶凛记挂着的亲娘鲍芙却是念了整整一宿的经文,冬日暖阳照进这临时布置的小佛堂时,她这才由侍女山茶扶着从蒲团上起身,她的脚早已跪麻了,此时犹如针扎,不过她的心却是渐渐安定下来。
“天亮了。”她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光。
“夫人,你一宿未睡,还是先去歇一会儿吧。”山茶担心地道,以夫人的年纪熬夜未眠真的很伤身体。
“无碍。”鲍芙知道自己就算去床上躺着也是睡不着的,就算京中的消息不会立刻传到自己这里来,她也安眠不了。
陶姚过来时看到就是一脸憔悴的鲍芙正幽幽地说着话,她上前扶着鲍芙的另一只手臂,“山茶姑娘说得对,鲍姨,你这不是在祈福,你这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若你的身体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叶侯爷知道后会震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