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用圣学来解释,就很说的通,以前的大明是封闭的,大明的总财富是没有增加的,但百姓的数量却是在增加的,而且土地也没有变,自然是朝廷越来越穷,百姓也越来越穷”。
这时候,那名更年轻的少年士子也接过话来。
“而现在的大明是不封闭的,虽然的百姓的数量在增加,但大明的财富也在增加,通过贸易与开疆辟土,使得朝廷越来越富,百姓也跟着越来越富,甚至即便朝廷重税严法,无论士大夫还是庶民,皆不会因重税而减少收入,依旧会因为朝廷的贸易和对外扩张而增加收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圣学表示,大明不是孤立封闭的,大明只是整个地球中的一个国家,所以,大明需要不停地从外部攫取更多的利益才能让大明的子民过得更好,才能让国家强盛!
人有礼义廉耻,但国家之间只有利益,老先生你一生崇德尚儒,对朝廷某些行为自然会嗤之以鼻,但是,你得承认,你现在能有精神且平静地在这里喝二两小酒,吃两三碟酱牛肉,做清高的先生,就是因为大明朝廷通过战争与殖民掠夺了无数财富让你有了充分的养老保障。”
这时候,这位青衫士子这么一说后,这唐敬仪一脸无话,片刻才更加落寞地道:“难道我儒家于治国真无益处吗?天下真无以礼治国的盛世王朝吗?”
“其实,老先生可以自己去实践一下,现在大明下过明旨,天下之土皆为大明之领土,故有志者可向朝廷吏部考选为官,只要是生员以上功名皆可,而且可以向朝廷讨印去塞外或海外自择一地进行统治,朝廷会授予你统治权三十年。”
朱厚照这时候也接过话来,他倒是很希望唐敬仪这种老儒生不要在京城干生闷气而是去外地将海外的土著聚居地变成儒教之地。
毕竟这四海之内,总不能只让西方传教士带着“福音”去四处传播,而使得西方文明逐渐向全世界蔓延,作为东方文明之典型的儒家继承者儒士们也应该主动去四处传播自己的忠孝仁义之思想。
最好能把那些土著都变成顺民,变成可以服从礼法的顺民。
而这时候,朱厚照这么一说,那名青衫士子也附和道:“这位仁兄说得对,现在还有这么多蛮荒之地,您若真想以儒治国,以此重现尧舜之世,不妨申请去外面做官。”
唐敬仪不由得站起身来,拱手道:“既如此,多谢三位提点,唐某这就去吏部应考,到时候重兴儒学于夷狄之间!”
这唐敬仪说完便拂袖而去。
而那名青衫士子则向朱厚照拱手示意道:“这位仁兄,请恕胡某唐突,刚才观你之言,颇似忠君社之人,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胡,名宗宪,字如贞,京师大学经济钱法科正德三十三年级学生,忠君社预备社员。”
“鄙人朱寿”,朱厚照回了一句。
“你就是朱寿?六十七项专利获得者,忠君社理论创立者,圣学之集大成者!失敬!”
这时候,另外一名少年士子突然站了起来,向朱厚照拱手道:“小生姓张,现名居正,字叔大,现为京师大学算术科少年班新生,忠君社入社积极分子!”
如雷贯耳!
真正是如雷贯耳!
朱厚照没想到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两名士子居然一个是历史上嘉靖朝后期的抗倭名臣胡宗宪,一个是历史上万历前期的著名政治家张居正。
让朱厚照更没想到的是张居正还是和历史上一样是神童,看上去年纪似乎不大,却已经是少年班的学生,足以证明其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读完了别人需要十多年才能学完的知识,不可谓不逆天。
但让朱厚照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屡试不爽的化名居然也让这两人开始大感惊讶,不由得心想自己这个化名看来已经有些名气了,不能在使用了,得需要换一个化名才行。
无论如何,能有幸提前遇见这两历史人物,朱厚照还是挺高兴的,让他更为高兴的是,这两人现在还是热血青年,明显比后世历史图册上的画像更显青春朝气,犹如此时也正处于青春期且正蓬勃向上的大明帝国一样。
不过,朱厚照也没打算与这两人有过多的交流,毕竟现在彼此还不是一个层次。
因为朱厚照现在是皇帝,他不是一个平民,所以他也不需要在胡宗宪与张居正面前去装逼,去博得这两人的好感,然后得到这两人的青睐。
相反作为皇帝,朱厚照现在更加期待的是,这胡宗宪和张居正将来会怎么在自己面前装逼,显示出自己的非凡才干。
无论如何,在一个比历史人物高的层次接触这些历史人物,带给朱厚照的感觉的确不一样,他没有失望的是,作为历史上开明的官员胡宗宪和敢于向自己阶级挑战的张居正在这一世也依旧没有成为拘泥古板之人,依旧很积极地接受着新思想,成为大明新时代的进步青年。
胡宗宪和张居正明显对朱厚照更加感兴趣,相比于朱厚照对他两人的兴趣,毕竟这两人现在开始一个劲地问着朱厚照一些问题,跟搞采访一样。
“朱先生,请问您对天下利益最为丰厚之产业集于皇室与朝廷之现象怎么看?”
“朱先生,请问您对日本、泰西等禁止白银流入大明之相关政令怎么看?”
“朱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您解惑,您说君有贤愚,法有利弊,是故欲令江山永固,百姓永安,是令君居于法之上还是应令法居于君之上?”
……
朱厚照说实话此时也有些烦躁起来,他很佩服这两人在历史上的作为,但现在这两人的行为却也让他觉得这两人就像两麻雀一样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失陪,朱某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