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道:“可是二公主却……”
赫连春波道:“春风是个死脑筋,为了楚国人和父王争执,外出被伤了也是自找的。对楚国人那般求情,说到底还是对百里洛川那个臭小子念念不忘!”
林清越当时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再听到“赫连春波”这四个字,心里却是怪怪的,这人惦记着百里洛川,按理说她不该对她有什么好眼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还不错。
她拿着眼睛朝着百里洛川看了一眼,正好被他的目光捕获,他似笑非笑了一下,让林清越心里莫名的羞恼,她转开了自己的眼,但是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躲开,于是瞪着眼睛看他。
百里洛川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而在这个时候,赫连春波突然看了他们一眼,皱了皱眉:“你们两个,滚出去!本公主说话你们偷听还互相对眼色,当本公主眼睛瞎了吗?!王叔的属下都是这种不守规矩的?”
“……是。”百里洛川压低声音,用西凉话应了句,然后和林清越一起出去。
她的婢女道:“公主别生气。”
赫连春波冷笑:“我那王叔可是巴不得我死了呢,我父王无子,那样他就好让他的儿子登上皇位了。做梦!”
婢女又在絮絮劝解着,最后说到那位驸马给她写了很多信,情意绵绵的催着她回去,才让赫连春波好了心情。
两个人站在飞鸢外,越过层层雪幕,然后看到了西凉的王都邺城。
邺城曾经的辉煌一点也不亚于陵城,但是在五百多年前的那场撞击之后,城池毁了大半,在上方依然可以看到那些残余的痕迹,被掩藏在历史中,却又异样的触目惊心。
最后,飞鸢停在了一处宽广的平地上。
而在这处平地上,已经有了上百只飞鸢,这样巨大的数目,已经是楚国曾经洋洋得意的数倍,在这短短三年间,趁着楚国自顾不暇,他们竟然已经精进到了这个地步。
飞鸢都有这么多,可想而知,战鸢的数目,更在其上。
这样巨大的数目,楚国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那么,飞渡陵城的战鸢,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也只是试探。
可想而知,如果所有的战鸢都像这样度过环海,到达陵城,那么就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
楚国的败亡,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百里洛川和林清越下了飞鸢,然后抬着草药,跟在赫连春波的后面。
邺城看起来远远不如陵城繁华,到处都是简朴壮阔的,但是这样的生活却比楚国人更加的有力,在春暖花开中生活了数百年的楚国人,早就被那早上的曲子晚上的酒给熏醉了,认为拿起屠刀是一件太过粗鲁丢分的事情,却不知道在某些时刻,这才是人最后的自卫。
百里洛川和林清越跟着他们将草药抬到了一处巨大的府库,那府库里全是这种草药,很多都已经被晒干储存,而谁都知道,到了最后,楚国从南越再也无法得到草药,那么最后肯就只能转向西凉。
两个人随着赫连春波来到了她的公主府,一进入,一位长身玉立的西凉青年已经焦急的等在那里,他看见赫连春波出现,急忙上前:“公主您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赫连春波横了他一眼,小女儿姿态尽显,甩掉了他想要牵他的手,然后朝着旁边的院子走去。
那驸马便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林清越知道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百里洛川现在虽然没有任何的表现,可是林清越心里却着急的很。
一刻无法找到治好瘟疫的方法,那么一刻也是煎熬。
但是这个时候,是该继续留在这公主府,还是到西凉皇宫?
林清越迟疑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赫连春风的身影,那身影很模糊,但是林清越却知道,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林清越问:“赫连春风的公主府在哪儿?”
百里洛川道:“想去干什么?”
林清越笑眯眯的道:“想挥刀斩情敌,怎么办?”
百里洛川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一把刀,递到了她的手里:“你的刀。”
林清越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偷偷进入西凉的一家衣服店,躲在店里的角落换上西凉的服装,这里不仅有服装,还有一些假胡子等物,林清越觉得该给百里洛川挂上。
这个时候,有人进入,两个人急忙藏入大量布匹的后面。
那店铺的老板正在热情的给两个买衣服的贵妇人介绍衣服和水粉,那两个贵妇人互相不对盘,一人抹了一把水粉,旁边的一个稍微年轻的女人便递了一把镜子过来:“姐姐,给你镜子。”
“给我镜子干嘛?我知道这颜色好看。”那年纪大点的女人白了年轻女人一眼。
那年轻女人道:“这水粉颜色好看,但是姐姐你不好看呀,我拿镜子给你,是让你羞愧羞愧。”
那年纪大点的女人顿时气得袖子一挥,将镜子摔在地上,转身出了门。
店铺老板苦哈哈的跟在后面,那年轻女人畅快笑了起来,也出了门。
林清越弯腰捡起那个菱花镜,递给百里洛川:“给你。”
百里洛川接过:“给我?”
林清越笑眯眯的道:“给你骄傲骄傲。”
百里洛川将那个小小的菱花镜一转,扔给她:“镜子太小了,不够我骄傲,改日给我一面大的。”
林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