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画什么?”崔洋看着稿纸上凌乱的线条,好奇道。
“磁带播放机。”钟跃民回答道,“现在的卡带机都傻大傻大的,实在没有意思!”
“但是你画的图······”崔洋有些纠结地看着钟跃民的成果。
“是不是很乱。”钟跃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睛好的时候画画水平就一般,没道理看不见了还能画好。
“嗯,有一点。”
钟跃民道:“一会儿把johnny叫来,我想让他做一些小玩意儿。”
“好,我这就去打电话!”崔洋也很高兴,钟跃民没有因为失明儿陷入消极,愿意找事情做真是太好不过了,说着她就兴冲冲地出去了。
······
钟跃民此时完全沉浸在创造,不,复制的世界里,现在看不见了,他才发觉这个世界实在太单调了。
随身听、耳机、液晶显示屏、智能音箱、手机、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钟跃民也不管现有技术的限制,一通歪歪,准备给johnny那家伙找点儿活儿干。
突然他听见门的方向有轻微的脚步声,“崔洋?你回来了?”
没有回应。
“你这是欺负我看不见是吧?你等着!”钟跃民以为崔洋在逗他玩儿。
对方却依然一声不吭,但也应该没有走。
“你是谁?”钟跃民迟疑了一下,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出声问道。
对方仍旧没有回应。
钟跃民一下子跳下病床,将小桌板都带翻在地上,“秦岭?是不是你?秦岭······”
“跃民?跃民,你怎么了?怎么从床上下来了?”
这是崔洋的声音,她一把扶住钟跃民。
钟跃民急忙往门口方向追寻,没走出两步却被凳子绊住,只好问崔洋:“你刚才看见有人从病房里出去吗?”
“没有啊······”崔洋狐疑地看看门口,“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不对!”钟跃民激动道:“刚才明明有人在这里!”
“可是,真的没有啊?!”崔洋扶着情绪激动的钟跃民坐回到床上,“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崔洋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看着目光茫然的钟跃民,“对不起,跃民。”
钟跃民这时也冷静下来,“没关系,可能真是我弄错了吧。”
“······那我一会儿再出去看看······”崔洋扶起桌板,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和笔。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我有些累。”钟跃民摸索着又躺回床上,“一会儿johnny来了再叫我。”
“好,你先休息吧。”
······
尽管毫无依据,钟跃民内心仍然十分肯定那个人是秦岭,或许是气息,又或许是感觉。
他不知道秦岭到底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和自己见面,唯一知道的是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而且对方也应该是安全的,那就足够了,钟跃民自我安慰着。
……
钟跃民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多月,医生依然束手无策,庆幸的是他的眼睛没有进一步恶化。
住院期间,瓦力公司的股东们都致电探问病情,英特尔的三位大佬甚至跑来看望他。
但钟跃民感受到的是他们的焦躁,苹果已经开启了纳斯达克上市的进程,而瓦力公司作为直接的竞争对手,却因为自己的意外失明而陷于舆论揣测,实在是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
民先生再回到大众视野的时候,他不过出院才第三天。
瓦力公司在纽约曼哈顿时报广场,崭新的瓦力之家,召开了盛大的产品发布会。
不同于此时的喇叭裤潮流,钟跃民穿着修身的浅蓝色牛仔裤,套了一件纯灰色t恤,脚底下瞪着一双白色飞跃球鞋。
他没有带墨镜,只是静静站在临时搭起来的舞台上,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电影幕布,上面变换着世界各地的风景照片。
钟跃民耳朵里塞着耳机,支着腿,随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放松而自由。
台下是数十家世界各地的媒体,他们好奇的打量着钟跃民,想知道他的眼睛怎么样了,还想知道这次发布会的产品是什么,但没有一个人出身打扰他,大家都静静等待着。
“你们听见了吗?”钟跃民摘下耳朵里的耳机,“旅行者乐队的歌真是太棒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音响里播放的是旅行者乐队“五百英里”这首民谣。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如果你错过了我坐的那班火车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一百英里,一百英里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一百英里,一百英里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lord i'm one, lord i'm two
上帝啊,一百英里,两百英里
lord i'm three, lord i'm four
上帝啊,三百英里,四百英里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上帝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