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抿着嘴不说话,手指拽着衣服下摆,来回搓揉。
钟跃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胡阿姨,今天岭儿又没有好好吃饭?”
胡阿姨为难道,“荤的不吃,素的也不吃!各种花样都做遍了,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钟跃民道,“晚上家里宴请客人,我买了一些食材,您看着收拾一下。”
“钟先生,您要亲自下厨啊?”胡阿姨意外道。
“对,食材收拾好,等我来开火。”
“好的,我这就去!”
胡阿姨是专门请来的照顾秦岭的保姆,苏州人,在美国做保姆十几年了,一手好厨艺在华人社区是响当当的,钟跃民也是费了心思才请过来。
可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手好厨艺对秦岭算是失效了。
钟跃民无奈地看着秦岭,秦岭也不敢看他,低着头,目光躲躲闪闪的。
“我给你做面条吃不吃?”
“跃跃做的,我就吃!”秦岭笑着道。
“好!”钟跃民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钟跃民从头和面、揉面、擀面,还要应付秦岭这个捣蛋鬼,折腾了个把小时,面条才下了郭。
火红的干辣椒,用搅拌机打碎,再拍两三瓣大蒜,烫三两根青菜,切几片培根。
待面熟,用两个大海碗盛了,青菜、蒜末、培根、辣椒粉放上,浇上一勺热油,次啦一声响,香味冲鼻而来。
一人一碗,用筷子一拌,红的绿的白的搅成一团,啥话都别说,大口呼啦呼啦吃,就是痛快!
“这个给你!”
钟跃民正吃着呢,碗里飞进来两三片培根,“这个不对!”
钟跃民把培根放进嘴里,“哎呀,我知道应该放酱牛肉,但今儿时间紧,来不及做。赶明儿我专门给你弄,乖啊!”
“嗯!”
“油泼面还吃吗?”
“好吃!”秦岭呼啦呼啦吃着,一会儿功夫,把碗一亮,“我全都吃完了!”
“好,真棒!”钟跃民夸赞道,“其实你外婆做的面最好吃,比我这个二把刀的手艺强多了!”
“我外婆?”
“对,你从小和你外婆一块儿长大,外婆最疼你了,什么好吃的都给你留着!”钟跃民希冀地盯着秦岭,“还记得你外婆吗?”
秦岭愣了一下,摇头:“不记得了。”
“再想想?”
“哎呀,头疼!”
钟跃民连忙道:“算了算了,别想了!”
“我还要吃油泼辣子面!”秦岭抱着头,可怜兮兮道。
“你都吃了这么一海碗了,还吃?”
“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行,行了,给你做!”钟跃民举起双手,冲着厨房喊道:“胡阿姨,今儿晚上改做秦川大碗,那些蔬菜都切碎了做卤子,牛肉用大料给卤上吧。”
……
晚上到了时间,johnny、斯蒂芬等人都来了,简还给秦岭带来了一束花。
秦岭有些认生,但还是挺喜欢送她花的简。
待众人坐定,本以为和以前一样上来十个八个碟子,盛上色香味俱全的,酸酸甜甜的中餐,结果却等来了一人一个大海碗,比脸盆都小不了多少。
“今天面条自助餐,请大家尽情享用,锅里还有,要什么口味的和胡阿姨说。”钟跃民开饭前道:“吃的好不好另说,但请千万小心,别把这些碗打碎了,凑这么一套不容易!”
“这个是中餐吗?”托尔望着比自己脸大两圈的海碗喃喃道。
“当然是中餐,这是我待过的一个叫陕西的省的食物,那里具有两千多年种植小麦的历史,这些面条就是那里的特色。”钟跃民道:“你们先尝尝,肯定不比麻婆豆腐差!”
“那能给我叉子吗?”托尔那一碗是宽面,一根面条有一指宽,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吃。
“吃面当然要用筷子!这样才痛快!”秦岭突然插话,还跑去教托尔怎么用筷子!
彼得也遇到麻烦,他觉得碗里的面太油了,这不符合他的饮食习惯,他饮食少盐少有,经常牛奶泡燕麦过一天。
秦岭见他不动筷子,立刻帮他把面和浇头搅拌在一起,然后端给他:“吃!”
彼得犹犹豫豫,实在下不了嘴。
秦岭坚持端给他,“可香了!吃!”
彼得受不了她的热情,捉着筷子,咬了一小口面。
“哎呀!大口大口地吃!”秦岭说着还给托尔做示范,呼啦哗啦把自己碗里的面吃下去半碗。
可能是秦岭爽快的吃相感染了托尔,他也不再顾忌,把头埋在海碗里,一口气扒拉起面来。
“哦!天哪!我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仿佛干枯的土地初逢甘露!真是太满足了!”托尔把宽面吃下肚子,嘴都顾不上擦,就开始感慨。
“我就说嘛,哪有不喜欢油泼辣子面的?”秦岭嘀咕道:“如果有,肯定是没吃过!”
钟跃民差点没有笑出来,但秦岭的效果是杠杠的,帮这帮老外打开了新的美食大门。
“陕西在中国哪里,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尝尝当地正宗的面条,各种各样的面条!”斯蒂芬也吃开心了:“据说全世界的面条都发源于那里!”
“不是据说,本来就是!我们老祖宗在吃面条的时候,你们还在摘野果子呢!”秦岭争辩道。
今天是她最自在的一天,这些程序员和她也没什么两样,孩子气,好奇心,关键是没有人觉得她奇怪。
……
李奎勇蹲在纽约街头,旁边郑桐何大勇也蹲成一排,手里一人一瓶可乐。
“跃民这买卖也真够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