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鹏本是要离开的,也知道儿子的成绩不会太好,但是他跟儿子一样自信,觉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想着还是生意要紧,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走了。可架不住半路上碰到了秦昊,他把大郎的成绩拿出来,很是奚落了他一下,最重要的是,府学早就放学了,大郎却硬是没回家,这分明是在躲着他了,当下他气得脸色都变了。这会也不管什么生意了,暴怒地回家先收拾儿子。
大郎一下慌了,一边闪躲一边道“爹,爹,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这会的王鹏,什么都听不见去,大郎的求饶完全没有用,一门心思地要他好看,大郎哭喊地嗓子都哑了,他才终于停了手。此时,大郎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是疼痛过度也是筋疲力尽,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了,身上的伤哪怕上过药了,依然痛得让他龇牙咧嘴,动都不敢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是不会道歉的,你课业不好自然要教训,可我更生气的是,你竟敢躲着不回家。错了就该认罚,躲避就惩罚加倍。”这时,父亲的声音从斜侧方传来,逆光中,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他轻扯了下嘴角,这是在说他活该呢,他现在很累,尤其心累,连话都不想说,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这么想着他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他爹似乎生气了,他也不管,后来又昏睡过去了。等到他终于有了精神醒来时,就发现他爹满目憔悴,一脸担忧,这会也不再坚持什么自己没错了,只高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安排。”
等到终于痊愈,他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了,想到即将到来的月考,他几乎是怕得一个哆嗦,觉得自己还不如一病不起算了。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他逃避,他只能尽量地跟上大家的进度,这会是真的上了心。接下来的日子,不管课堂上是哪位老师讲课,他都勤记笔记,尽量做到最好。刚开始还好,好歹是有进步的,然而意外的,之后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成绩一直就是进不了前五,大多是第六,哪怕他花了再多的精力也没用,以致他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而这一整年,他爹虽然没再对他动过手,但并不代表他爹不介意,事实上,他必须非常勤奋,稍有倦怠,他爹就会变脸,似乎觉得他既然成绩上不去,就没资格懈怠。
这段时间,他爹经常滞留府城,几乎就在看顾他的学业,为了不让其他的业余课程占据他太大的心力,他几乎是砸巨资地请名师辅导,花了多少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花的绝对比他们家一年赚的更多。起初还是挺有帮助的,而在后来发现再无效果后,又开始找寻任课夫子给他补课,这一切让他很有压力。后来,他跟父亲说,放弃他吧,他真的已经尽力了,他可能真是个废材,结果反被斥骂了一通。
而王鹏眼见着大郎消瘦,体质变差,并非没有触动,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让他休息一下,执念若是好消除,就不叫执念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儿子,别让他病了。
在府城的日子,王鹏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大郎的情况看着真的不对劲。他有一次用重金去砸开了一个夫子的口,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得罪了府学督学,也是督学的意思,大郎的成绩不能进前五,最多第六。王鹏莫名其妙,自家又不认识什么督学,怎么就得罪了呢,可惜,后来他几次求见督学,人家都不肯搭理他,一介官员拒见平民,完全不需要理由。
王鹏知道大郎如今的努力,有些徒劳无功,可他无能为力,将来他无能为力的时候更多,只盼着大郎能自己破局。若是督学能看在大郎勤勉的份上,消除偏见就好了,为此他不仅没让大郎别做无用功,反督促他更加勤勉。
直到一年后,他才从蛛丝马迹中,得知督学跟秦院长是至交好友,这才终于明白原委,几乎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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