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
六儿听闻他的话睁开眼,只一味盯着元儿和月姐儿。
盯了很久,郑荀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背,也不催促她,由着她慢慢地想。
六儿眼眶发涩,她眨了眨眼,然而那处一片干涸,最后半滴泪都没有挤出来。
“荀哥。”她背对着他轻声道,几年来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唤他。
“嗯。”郑荀应她。
“你幼时就不大爱跟村子里的孩子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们都说你家跟别家不同,那会儿我瞧商哥他们很羡慕你能有书读……我爹回来说给我找了个男人,我都忘了你长啥样了,跑去偷看过你一次,你坐在院子里念书,我动静大了点,正巧让你逮个正着。”
六儿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轻笑声。
郑荀也笑了,她那时候还个半大的小丫头,扎着髻,如今都生了两个孩儿。
“后来你去县里头的书院,三月才回来一次,除了这,你们那儿一个月休两日短假,我知道的,可你从未跟我说过,我想着你也许怕是心疼路资,又不肯多花庞家的钱,才每三月的时候都去书院接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落你面子的?”
郑荀因为什么没说,也没回去,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庞六儿又笑了。
她可是个得理不让的主,能因为一个铜板都跟小贩争得面红耳赤。
郑荀的话被生生堵在喉口,好久才寻回自己的嗓音,声低沉而暗哑:“六儿,以前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