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晃眼到头,漫长的冬季纷至沓来。
时远朝侧首睨了眼缩在毛毯里的人儿,心下哂然。他放下文件,随手升起车厢隔板,“这么怕冷?”
姜黎闻言恹恹应一声,小幅度调整了下坐姿,主动偎近。
母亲怀上她的那年,不少省份地区突发水患。在未察觉有孕的情况下,作为军人的刘甄,当时随部队去抗灾前线进行过救援。
结果可想而知,她一出生就不若同龄孩子健康,隔叁差五感冒喝药皆为常态。
幼时虽有竭力调理,但收效甚微。
是以,姜黎特别畏寒,极不爱在这个时令出门的。
若非今天产检,她能在家一直窝到来年开春。
时远朝顺势把人搂入怀中,下巴蹭蹭她毛绒的发顶,打趣道:“难怪以前早读总迟到。”
姜黎心跳乱了一瞬。
她仰脸瞥他一眼,抬指临摹了遍男人完美无瑕的下颚线,含糊其词地反驳:“不全是……”
不全是因为怕冷才迟到……
至少高叁的时候不是。
南阳文理并非一幢教学楼,理科班设在离后门很近的科技馆里,和姜黎所在的二号楼相隔半个校园。
分科之后,学业繁重,偷看即成了难事。
她性格温吞胆子小,不敢像其他女同学那样,堂而皇之跑去时远朝班外窥探。
于是,她强迫自己改变了多年的生物钟,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然后绕至后门一家早餐店蹲守。
所幸,期待没落空。
她如愿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人是贪婪的,一旦尝过甜头,便想获取更多。
渐渐地,姜黎不再满足于远远的张望,开始间歇性地同时远朝偶遇。
托俞清和的福,他会颔首以示问好,甚至有时会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