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也是知趣的,二话没说,忙将两人的头发各剪去一小缕,装在鸳鸯戏水的荷包里,笑着道:“结发百年,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妃。”
接着就是喝交杯酒了,繁星闻过他身上的气味,应该是半点酒都没喝过的,不由问道:“你能喝?”
她担心他身上有伤,喝不得酒。
“这酒如何能不喝?”他已经坐到了她身旁。
喜娘用托盘捧着合卺酒送到两人跟前,齐湛伸手取过其中一只鸳鸯杯,繁星也跟着取了另一只。
两只杯子下头有一道红丝牵着,绾着同心结,离不了太远,喝时两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在了一起。
她抬眼就看到他的脸,心跳立时加快,睫毛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喝完合卺酒,喜婆领了赏钱就退下了,钟嬷嬷和一干丫鬟,也退了下去,将门扉关上。
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她了,一时间静谧至极,唯有那微微跳动的红烛火苗偶尔传出的星火噼啪声。
繁星脸颊烫得已经有些出汗了,下意识地挪离他,但身下的被褥上撒了许多花生红枣,就她刚才坐的地方没有。
她想挪回去,又不好意思,正着急怎么办时,齐湛的手往被褥上一捋,哗啦一声,花生枣子全掉到了地上。
她现在太紧张,什么动静都能吓到她,仿佛被猎人追逐的小鹿似的慌乱,只想逃出这间屋子。
齐湛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腿上。
“你这么空蹲着,不累吗?坐好!”
这要她怎么坐,心脏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吃过东西了没?”齐湛将下巴搁她肩头磨蹭着。
“嗯……”
“吃饱了?”
她点头。
他轻笑,“明琅,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说不会的,他进门时的神情,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她觉得应该说点话,调节一下气氛,不然心脏就要紧张得爆了。
“那个……你那伤……”
“想看?那给你看!”
唰的一下,他就把胸前的衣襟给扯了。
繁星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怎么了?不是你想看的吗?”
听闻,她吞咽了一口,两只眼睛也不知道是看呢,还是不看。
不过两人之间就那么点距离,她不想看也得看,他胸前包扎着纱布,白纱中间现出一丝血渍,这红刺激了她的眼,惊道:“你……伤口裂开了?”
“没有,狼爪子尖锐,且抹了毒,愈合得慢罢了,稍微一动就会渗血,不过无事,阎大夫看过了,再喝几副药就成了,对了,这还要感谢你让文州送来的那棵灵芝,很有效。”
“你还说呢,怎么就让狼给伤了,你不是武功极好的吗?”
“事出有因,所以利用一下。”
“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让狼伤你的?”
“嗯,就是故意的!”
听闻,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紧张也就消弭了,喝道:“简直胡来,万一伤了性命怎么办?”
“那种情况,我不得不伤,若让人知道我胸口中过一箭,土匪的事儿也就穿帮了。就算皇上再信任我,也难保不会有怀疑。”
“可你那是知道有人要行刺才佯装的……”
“你知道我知道,可有心人会利用,还是不要落人口实的好。”
“好,就算你说的有理,可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以当时的情况,这是最好的法子,岳父大人也认为这么做最好!”
“你少拿我父亲说事,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好了,我就是知道你会生气才没告诉你的,也是不想你担心,我有分寸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还不是见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那箭伤很严重的……“
“行此计划前,我问过阎大夫,阎大夫亲口保证不会有事的。”
繁星听了,忍不住怪叫了一声,道:他说的你也信,他指不定是拿你做实验呢,让你半死了,他好施展医术,我告诉你他就是这种人!”
“我说了我有分寸的……”他还是咬死了这句话。
繁星自觉与他说不下去了,别过头生闷气去了,好半晌,她又憋不住的问道:“那赐婚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娶你啊!”
这理由可谓冠冕堂皇,但繁星会信才怪,“少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给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想娶你!”
“你找打是不是?”她抡起了拳头。
“我说的都实话!”
“我不信,你现在赶紧给我说!”她恼怒地瞪向他。
却不知这瞪视在此刻,起的就是一个反效果,看在齐湛眼里,只会是眼波流转,媚眼如丝的模样,能叫他心脏陡缩。
本就长的妩媚动人,一张美人脸不管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都是无比光彩夺目的。
夺目的叫他只觉得是折磨人啊。
不过好在是顺顺利利的娶回来了,这辈子也休想离得了他了。
他心念动了动,搂着她腰的手不由紧了紧。
“明琅,那不重要了,你若是非要知道,我们以后再说,可好?眼下我们需得完成一件更要紧的事儿。”
“什么?”
话刚落下,他就压了过来,令她登时就对上了他那双似沉淀了万千渴望的眼眸。
这时她要是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那真是白活两世了。
这个混蛋,受伤了竟还想折腾。
但想想这折腾也是避无可避的,都成亲了,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啊。
如此想,心底的那抹羞涩也就不必要了。
斜睨了他一眼道:“那个……你确定能折腾?”
言罢,他还不高兴了,胸腔一阵喘,凶瞪了她一眼,俯身就狠狠咬了她一口。
“你大可以试试!”
于是,喜烛闪烁,耀出一室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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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尽力了,咳咳,睡了,睡了,脑补,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