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接着揉眉心，说：“我也不知道。”

沈炽抬高了音量：“元帅！”

元帅抬手，制止了情绪略有些激动的沈炽，道：“小炽，我时日不多了。”

沈炽闻言，脸上激动的情绪一瞬间褪去，他望着元帅仿如枯木的脸，担忧、担忧、还是担忧……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元帅看着眼前的沈炽，从前稚嫩的少年，现在脸上已经布满了沧桑，那一道道的皱纹，代表的都是一道道的阅历。已经……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

元帅看着沈炽，满是褶子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来，说：“我走之后，你是最优的继承者。”

沈炽闻言，沉默。

元帅微叹口气，道：“有些责任，无论你的年纪多大，该你扛的，都必须要扛，你要顶上去，为联盟，为孩子们扛起一片天。小炽，我相信你可以。”

沈炽抿着唇，好一会儿后，才道：“元帅，您一定会康复。”

元帅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的眼睛，望向沈炽背后墙壁上悬挂着的星空图，眼神幽远……

1秒。

2秒。

3秒。

……

元帅忽然轻声道：“小炽，我打算亲自去会会它们。”

沈炽一惊：“元帅！”

元帅半阖着眼睛，道：“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已经做不了什么，就把这最后的一点时光，也拿去为你们探探路。”

沈炽脸上满是不赞同：“元帅，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您的身体，经过调理，已经恢复到可以处理简单的工作，只要再精心调理……”

元帅阖上眼，似乎并不想听。

沈炽渐渐停了下来，他静静地注视着老人的脸，这位当年牵着自己的手，手把手教导自己，又把自己领进战场的老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说一句话，就喘气连连的地步。

原来——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这么久了吗？

阖上眼的老人，不知不觉间，发出一丝丝的鼾声。

这是累极，睡着了。

沈炽不忍吵醒老人，于是，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尽量降到最低，但也只是一瞬间，老人忽地坐直身体，惊醒过来，他略有些茫然问：“我刚才睡了多久？”

沈炽觉得鼻子略有些酸涩，轻声回道：“元帅，您只睡了3秒不到。”

“哦——”元帅闻言，略有些松口气，道：“还好。”

说完这两个字，面对沈炽担忧的眼神，元帅的反应到一点不着急，他淡淡一笑，道：“人终究有这一遭，不必伤神。”

想了想，沈炽忍不住劝道：“元帅，请您收回您刚才的决定，您目前唯一的任务，是放下一切，专心调养身体。我作为人类目前唯一公开的SSS级精神者，我认为我代替您去更合适。”

老人摆摆手，道：“我戎马一生，从未想过退休一事，这事不必再提，小炽，你回吧。”

说完。

老人主动切断了通讯。

沈炽端站在全息屏幕前，身上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悲悸……

良久。

良久。

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