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警察的电话,通常都没什么好事,盛川直觉应该和沈润有关,很快接通了,话筒那头响起陈警官的声音,细听有些严肃,扔了石破天惊的一个消息:“沈润跑了。”
沈润跑了?
盛川闻言略微坐直了身体:“他怎么跑的?”
陈警官显然被这件事弄的有些焦头烂额:“今天我和同事带他回警局接受调查,结果在高速公路上一不小心出了车祸,趁乱中沈润被一辆黑车带走了,初步估计有同党接应,我们现在还在搜寻中,如果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警方。”
他打电话来,除了说这个,再就是想提醒盛川注意安全,去警局报案的人就是他,沈润如果想寻仇的话,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盛川,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盛川愣了那么一秒才回过神来,心想怎么又是车祸,难道命中注定都有这么一遭?倒不怎么担心沈润寻仇的事。
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类人,首先要保全自身,其次才会去思考爱恨情仇那些问题,沈润既然跑了,那就说明他想活,大的可能就是带着一笔钱逃去国外,而不是蠢到来找盛川报仇。
不过生死仇人跑了,这件事多多少少会让人到些许不爽,他坐在床上,在脑海中把沈润大部分的人际关系网都盘算了一遍,后得出“孤立无援”这四个字的结论。
沈润身边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没有谁会傻到冒着被警察发现的风险去救他,现在信息发达,跑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回来,但那辆凭空冒出来的黑车则显得有些可疑了。
盛川抓不到什么头绪,干脆就不想了,反正想出答案也没有钱挣,眼见时间不早,躺下准备睡觉了,在手机通讯录那一栏翻出宋明雪的电话号码,停顿半晌也没有按去,后按熄屏幕塞到了枕头底。
盛川还是打算回家,毕竟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不过麻烦就麻烦在山沟沟没有机场,只能坐火车才能到,否则一个飞机直接飞过去,能省不少事。
盛川有几年时间都没再坐过火车这种交通工具,免得不熟悉路线耽误车程,提前好一个小时就出门了,他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正准备伸手拦车,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就直接停在了他面前。
盛川没多想,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师傅,去火车站。”
司机没说话,只是打开了计价器,然后朝着前方驶去,盛川一开始在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异常,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习惯性往车窗外看了眼,却发现外面的路线不大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
无他,司机分明只是开车绕了个大圈,又把车开回了沈家大宅。
盛川见状无意识攥紧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就见司机忽然把车停在了路口,也就是盛川刚才拦车的地方:“盛先生,您可以车了。”
盛川没动,目光沉凝:“到底是谁?”
司机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您确定不车吗?”
盛川闻言思索一瞬,只好拉开车门下车,然而还没等想好该怎么办,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两名身形健壮类似保镖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似乎认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盛先生,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您再回去一趟。”
盛川饶是平常脑子够用,也没办法猜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仍是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性格,并没有直接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们到底想做什么?”
为首的男子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盛川就这么被迫再次回到了沈家大宅,刚一进客厅,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本能的想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外面守着好几名黑衣壮汉,在是插翅难飞。
“救……救命……”
寂静的客厅内忽然响起了一道奄奄一息的声音,盛川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只是刚才被沙发挡住了没看见。
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沈润不知经历了什么,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完好无损的,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被血迹浸得暗红一片,左腿也像是断了般,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扭曲姿势,此刻正一点点的朝着盛川脚边爬来,地上留了一道拖拽的血痕。
“救我……救……我……”
沈润的眼睛已经被血糊得看不清了,他只是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在面前,竭力的朝他爬过去,断断续续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说,大白天看见这一幕,挺吓人的,盛川眼见着他一点点爬过来,待认清了地上这个人是沈润时,瞳孔骤然收缩,无意识后退了几步,心中惊骇不已,然而当他堪堪退到楼梯台阶边缘时,后背却陡然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怎么,害怕?”
盛川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像是毒蛇在心脏盘踞,无声吞吐着信子,散发着丝丝寒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
盛川闻言大脑有片刻空白,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后颈僵的连转动一都困难,他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沈润,心脏忽然凉了半截,艰难吐出了几个字:“沈爷子的车祸跟我没关系……”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音刚落,盛川的肩膀就忽然被人缓缓攥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只听身后那人一字一句,语气阴凉的反问他:“如果真的有关系,觉得还会活着站在这里吗?”
盛川……
盛川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忽然想回家和他爹卖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