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看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墨蓝色的瞳孔细缩成线,闪着属于动的,无机质的光芒,舔舔自己尖锐的牙齿,像是要吃人一般,喉间发出嘶嘶的蛇类声音,让人后颈蔓延上一阵凉意。
上半搁浅于海滩上,沾些许湿湿的沙粒,肌肤苍白,未着.寸缕,曲淳风见状惊慌松手,本能偏过头,捂着肩头的伤口从上艰难起,当即就想离,结果伤势过重,未走两步就摔在上,实在狼狈。
曲淳风不知在海里流多少血,面色白的吓人,稍动一下都会牵扯到肩头狰狞的伤口,手脚发冷发颤,虚浮无力,根本不受控制,一时血翻涌,咳口血出来,直接晕过去。
临渊眉头皱愈发紧,鱼尾轻摆,一点点爬到曲淳风边,却见男子已经若游丝,犹豫一瞬,用尖锐的指甲在自己手腕上划一条寸长的伤口,在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时,递到曲淳风唇边。
临渊是鲛皇的后代,血液对人类来说,与灵药无异,此时已经不太顾上会不会给自引来灾祸,只怕曲淳风死在这里。
鲛人自愈力极强,临渊手腕上的伤口原本还在往外渗血,但没过多久就凝固,只能用指甲伤口重破,继续催动着血液流出。
夜色暗沉,这一处的岛屿势偏远,海浪时不时涌上岸来,又慢慢的退回去。
曲淳风意识混沌,舌尖尝到些许腥甜的液体,滋润干涩的喉咙,呼吸沉促,只觉自己处血海之中,目之所及铺天盖都是猩红,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
恍惚间睁眼,又眼皮沉重的闭上,只看见一只苍白泛青的手悬在头顶,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血。
月移星沉,曲淳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黎明,缓缓睁眼,只看见一片未亮的天光,艰难动动形,却又因为肩头伤势而跌坐回去。
系统一直在旁边守着,见醒来,高兴的扑棱两下翅膀:【亲,你终于醒啦!】
曲淳风没理它,一只手在沙上胡乱摸索着,攥住掉落在不远处的长剑,然后用剑撑着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左右环视一圈,这才发现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抹影,目光顿顿。
“……”
临渊背对着坐在岸边,低头轻舔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墨蓝色的鱼尾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耳尖微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后轻微的响动,回头看过来,一双眼妖横生。
曲淳风猝不及防与视线对上,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只觉除慌乱还是慌乱,偏过头,不敢再看临渊鲛人赤.裸的上,静默一瞬,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
临渊听见这个总是频繁出现在曲淳风嘴里的词,挑挑眉,对此不置可否,又想起刚才曲淳风与阿烬发生打斗的事,只兀自晃着尾巴,不出声。
曲淳风伤势仍未恢复,力不足,最后还是撑不住形坐回去,上的白衫已然破碎,狰狞外翻的伤口像是被谁包扎过,敷着一种不知名的草药,用衣撕成的布条缠起来。
曲淳风喉结上下滚动,只觉腥甜无比,在嘴角抹一下,白净的指尖赫然沾着一缕还未凝固的鲜血液,颜色较淡,比人血粘稠许多,像是……
鲛人血……
曲淳风下意识看向临渊,声音难掩诧异:“你……”
话音未落,临渊忽然毫无预兆的跃入海中,只听一声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水花动静,霎时不见影,刚才的礁石已经空空如也。
曲淳风见状微微直起,似乎想去看个究竟,却因为牵扯到伤势又跌坐回去,冷汗涔涔落下,浑上下除墨色的发丝与瞳孔,便只剩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
系统看不过去,出声劝道:【别动,你的伤口都裂】
曲淳风盯着它,一言不发,想起刚才在海下与阿烬缠斗时,系统一直出言阻止,闭闭眼:“阁下何必一再阻拦我……”
系统闻言落在旁:【这是星际执官的规定,我们不可以让宿主做坏事的】
曲淳风捂着伤口,指缝间溢出鲜血,喘口道:“阁下是奉命事,我也是奉命事,既然各为其主,何苦互为难。”
系统心想那不一:【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太贪】
曲淳风闻言扯扯嘴角,似乎觉这句话有些讽刺:“淳风不贪名利,亦不贪金银。”
系统说:【但你馋鲛人的子啊】
曲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