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成笑道:“难怪去年燕北战伐,辽军一听到火骑的名字,就纷纷走避。”她辞别了婢女,走回寝居,发觉秋叶已睡着。
玉容敛光,无关悲喜。手放在被毯外,不识冷暖。
冷双成看着秋叶,怔忡一刻。她想起了他说的话,知他催嫁之言不是假的,甚至不顾她意愿,备好礼品先斩后奏。
随后怎样应对他,又是让她费脑力的事情。
冷双成走过去,握住秋叶的手放进被毯里,触及到了他冰凉的手指,突又记起就在刚才,它抓着自己的力道。若不是强行挣脱,他从来都是不放手的。
冷双成走过叶府陵寝底长长的水晶廊壁时,就明白秋叶执意一人一事,从来不放手的原因。
墙壁内嵌的飞禽走兽尸身龛画,记载着他从年幼至成年,被剥夺了多少的喜爱之物。他失去得越多,性情就越淡漠,但痛失之后的惧怕之情,像是逐年深埋的树根,牢牢扎在心中。
因此遇见了她,他也害怕失去。
正值子时,冷双成挑灯离开驿馆,恰逢十二月一日,半年之期的起首处。她一身利落地来去,再见秋叶一面后,心境却变得沉了。小猞猁跟在她后踩着灯影。
回到租宅,冷双成换下嫔妃装,穿上往日阿碧替她置办的淡衫长裙,伴灯枯坐,仍在思量今后的何去何从。
萧玲珑突然敲门到访。
冷双成略惊异:“你怎样找到我的?”与他分开之后,她从未联络过他,告诉她的落脚地址。秋叶既答应她不束缚行踪,自然也不会派人盯梢。
萧玲珑指指堂屋里抓着线团玩的猞猁。“小东西好蜜汁兔肉,你挑落脚处必定要考虑它的口味,我循着肉铺找过来的。”
左有肉铺,右有民宅,萧玲珑找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冷双成。
冷双成替萧玲珑倒了一杯热茶。“深夜到访,必有缘由,说吧。”
萧玲珑直说来意:“萧政的妃子简苍陷落在镇上歌舞教坊里,你帮我带她出来。”
他找冷双成帮忙,是想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