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昌:“薛举人,这位是太子身边的亲卫蒋寺,而他身上这套衣服,只有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才会穿。”
“如果是穿这种衣服的人撞了你,想必那侍卫不可能在你的考篮里动手脚。”
太子身边的亲卫都是跟了很多年的,自己人不可能害薛举人。
“黄公公言之有理。”薛有才点点头,“当时我也没看见他在我的考篮动手脚,而且他撞了我后,立马就走远了,根本就来不及动手脚。”
要是那名侍卫想动手脚,肯定会帮忙捡东西,那样才好在他的考篮夹层藏东西。
薛有才:“说起来,我还得多亏他撞了我一下,若不是他将我手中的考篮撞倒在地,我也不会发现考篮夹层被塞了小书,他无意间帮我了一个大忙啊!”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薛有才至今都感到后怕。
若不是那侍卫撞他一下,改明儿考试若是被人搜到夹带,那他这十年寒窗苦读便白读了。
裴玄凌:“你觉得是他故意撞的你?”
薛有才:“当时周围人太多了,我也不太清楚是他撞故意撞的我,还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他。”
裴玄凌:“你可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他撞完我后,说了声抱歉就跑开了,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样子。”薛有才挠了挠头,“只记得他的肤色比一般侍卫要白一些,然后就是脸蛋有点圆......”
说到这,他将视线再次落在蒋寺脸上,“当时我只看到一张侧脸,反正也跟他的脸蛋一样圆。”
于是,薛有才、黄得昌、裴玄凌再次集体看向蒋诗诗。
蒋诗诗一脸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个的脸。
黄得昌:“蒋寺,您印象中有撞过一个像薛举人这样的书生吗?”
“我今日没有撞倒任何书生的考篮。”蒋诗诗摇头否认,“想必是太子身边的其它侍卫吧,不如把他们叫过来,让薛举人认一认?”
黄得昌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的吩咐。
裴玄凌只是回头看着蒋美人圆嘟嘟的脸蛋,见女人一脸迷糊样,便回过了头。
“不必了。”裴玄凌对身边的侍卫还算比较了解的,“除了蒋寺之外,孤身边没有其他圆脸侍卫。”
东梁国女人以瘦为美,但男人没有以瘦为俊的讲究。
因此,膀大腰圆的男人比比皆是。
但侍卫不一样,侍卫们每日要练武,身形都是比较精壮的,脸部轮廓也菱角分明。
尤其是裴玄凌身边的侍卫,几乎是百里挑一,更不可能出现圆脸的情况。
“既然蒋寺没有撞过薛举人,想必是薛举人看岔了吧。”黄得昌分析道:“毕竟侍卫们的衣服都差不多,有些颜色也是一样的,只是花纹不一样而已。”
“可能吧。”薛有才看向蒋寺身上的侍卫服装。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太子殿下,既然排除了侍卫的嫌疑,难道是给我搜身的考官动了手脚?”薛有才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裴玄凌:“今儿搜查你的都有谁?”
薛有才:“今儿有两个考官给我搜身,一个率先搜查后,另一个复搜一遍,我当时只想着赶紧搜完,也就没有多问,不知他们分别是谁,只知道其中一个考官姓乔,因为边上的侍卫喊他乔大人。”
黄得昌:“殿下,考官当中只乔坤一人姓乔。”
裴玄凌知道这个乔坤,是礼部的一名官员,他问薛有才,“至于另一个考官,若是他站在你面前,你可认得出来?”
“认得的。”薛有才点点头,“殿下可是要我认出另一名考官?”
“那倒不必。”裴玄凌淡淡道:“此事你先别声张,虽然目前乔坤有嫌疑,但另一个考官也有嫌疑。”
“好。”薛有才疑惑地问:“只是...对方在暗,我在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早就听闻京城乃是非之地,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还可能只见识到皮毛而已。
裴玄凌:“你只管安心准备科举考试,平时多检查自个的东西,万一又发现了夹带,第一时间用蜡烛烧掉,然后再禀报给孤。”
贡院给每个考生发了三根蜡烛,用来夜里照明的。
裴玄凌:“另外,不管是谁在你的考篮里塞了东西,他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你且回到号房等着,届时谁急着往你头上泼脏水,想必谁就是罪魁祸首!”
得了太子的点拨,薛有才安心了不少。
“是,多谢殿下指点。”薛有才起身作揖,便提着食盒告辞了。
然而,薛有才刚离开太子的庭院,就见一名考官负手带着侍卫在贡院巡逻。
那考官瞧着六旬左右的年纪,胡子灰白,正是今日给他搜身的考官之一:乔坤!
薛有才心底有过一丝慌乱,但既然遇见了,若是心虚躲开,反而显得有鬼。
见乔坤带着人朝这边走来,薛有才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恭敬朝乔坤作揖,“薛某见过乔大人。”
瞧见薛有才从太子庭院出来,乔坤看向薛有才,视线扫了眼薛有才手中的考篮,“薛举人这是拜见了太子?”
薛有才:“谈不上拜见,不过是家中父母想念妹妹,写了一封家书给妹妹,可宫中戒备森严,不是薛某能够进的,这便厚着脸皮求太子殿下帮我转交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