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太子就会亲自端些东西给她尝尝,她总不可能不给太子面子。
如今想来...不由得细思极恐......
难道说...太子当真在她的吃食里下了某种让她不能受孕的药?
“既然您觉得不对劲,夜里等殿下来咱这了,咱把黄得昌或殿下端的茶水点心留下,再找人验一验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宫女提议道。
阮侧妃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宫女的说法。
这天夜里,太子没有急着去阮侧妃那,也没有在阮侧妃那用膳。
而是在前院用膳后,又批阅了一会公文,然后才去的阮侧妃寝宫。
乘辇到了那儿,黄得昌尖声唱了报,“太子殿下到!”
下一刻,阮侧妃就带着一群奴才来到门口迎接,“妾身恭迎殿下。”
“说好要来看你作画的。”裴玄凌一把扶起了阮侧妃。
“......”阮侧妃起身后,抬眸望了男人一眼,就和太子一起进了院子,“今儿小全子将那颜料送来时,妾身打开匣子瞧了瞧,比妾身自个瞎买的那些颜料好多了。”
裴玄凌:“你喜欢就成。”
两人说话间,直接去了书房。
阮侧妃吩咐奴才备好画纸和颜料,一切准备就绪后,黄得昌就遣散了所有奴才。
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下黄得昌伺候阮侧妃和太子了。
阮侧妃站在书案前,盯着一桌的作画工具,“殿下,既然这颜料是楚地产的,妾身便作一副有关楚地的画吧?”
“你看着办。”裴玄凌负手走到书案前。
“听闻楚地东湖风景独好,是个诗情画意的好地方,正好殿下这次也巡察了东湖,妾身便画一副东湖山水图。”说话间,阮侧妃开始调颜料,“只是,妾身没去过东湖,需要殿下为我讲解当地景色。”
裴玄凌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太子描述东湖景色,阮侧妃根据太子所描述的景色绘画,好一派闺房之乐。
期间,黄得昌端了一盏茶放到一旁。
他先是端着一杯茶给太子,“殿下,您描述了这么久的景色,喝杯茶解解渴。”
裴玄凌接过了黄得昌递来的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然后,黄得昌站在一旁,等阮侧妃稍作停顿时再递茶。
阮侧妃身穿藕荷色袄裙,装扮比别的妃嫔都要淡雅,整个人看起来和她的性格一样温婉如水。
尤其是她作画时的模样,举止端庄娴雅,有一种淡静文雅的风韵。
等到阮侧妃停下来时,黄得昌找准时机递给了阮侧妃一杯茶,“您请喝茶。”
“......”阮侧妃垂眸,看着那杯看似寻常的茶,“我暂时不渴,你且放在一旁吧。”
“......”黄得昌笑着应了声“好”,“您想喝的时候就同奴才说,奴才再给您倒。”
阮侧妃忙着作画,没再回应黄得昌。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阮侧妃就画好了东湖山水画,“殿下,妾身画好了。”
太子一开始在帮阮侧妃描述东湖景色,之后就在书柜找了本书,坐在一旁看书。
如今听说阮侧妃画好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脚至书案旁,欣赏阮侧妃所作的画。
仔细看了看画,裴玄凌肯定的“嗯”了一声,“画中杨柳依依,游船徐徐,浪花朵朵,碧波荡漾,曲径拱桥,还有远处的堤围,再加上天边的倦鸟,此画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夕阳西下的景色最是唯美,大气中带着婉约典雅之气,好一幅东湖山水画卷!”
“殿下谬赞。”阮侧妃自谦道:“主要还是殿下送的颜料好。”
点评完阮侧妃作的画,裴玄凌的视线落在黄得昌不久前给阮侧妃倒的茶。
这已经是黄得昌今晚第三次给阮侧妃递茶了,却因为阮侧妃忙着作画,每次都让黄得昌放在一旁了。
裴玄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随意地递给阮侧妃,“画了一个多时辰的画,喝些茶解解渴。”
“......”阮侧妃盯着茶盏中褐黄色的茶水,歉意的婉拒了,“殿下,妾身近日睡眠不好,别说夜里了,便是白日都不敢喝多了茶,以免夜里失眠。”
她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色,“如今都亥时了,妾身万万不敢再喝茶了,否则整宿都要睡不着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太子殿下亲自端茶给她,这是她莫大的荣幸,她说什么都要接过茶盏喝上几口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怀疑太子给她下了致不孕的药,得防着点。
反正今儿说什么她都不会吃太子主仆俩递过来的任何食物!
等明日太子离开了,她再找太医过来检验,看看这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站在一旁的黄得昌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惊。
以往他给阮侧妃端茶,阮侧妃也有不喝的时候。
但阮侧妃从来不会拒绝太子递给她的茶,今日却连太子递的茶都拒绝了?
裴玄凌眸光微不可察地转了转,倒也没逼阮侧妃,“既如此,那这茶还是别喝了。”
他将茶盏放在一旁,“时候不早了,安置罢!”
话毕,男人就抬脚去了内室。
见状,阮侧妃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叫来贴身宫女,嘱咐宫女把那茶水端下去收好,明日好让太医检查这茶水有没有问题。
嘱咐好宫女,她才跟着太子到了内室,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黄得昌在内室点了太子一贯爱闻的安眠香。
殿下自幼睡眠浅,多数时候都得点香才能入睡。
一番更衣洗漱后,太子和阮侧妃双双歇下。
奴才们也纷纷退下,把门给带上了。
阮侧妃躺下后不久,男人滚烫的身体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而她,像往常那般腼腆地承受着男人的宠爱......
次日清晨,阮侧妃疲惫的起床,伺候太子更衣上朝。
待送走了太子后,妃嫔们陆陆续续的来给阮侧妃请安。
这日晨省,阮侧妃全程心不在焉。
加上昨晚侍寝,精神头不大好,早早的便遣散了众人。
妃嫔们刚走,阮侧妃就对贴身宫女说:“你去趟太医院,把汪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过来帮我请平安脉。”
阮家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人脉颇广。
那王太医便是与阮家交好的一位老太医,阮侧妃入宫这几年来,若是遇上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由汪太医诊脉开药方。
宫女应了声“是”,“您昨晚累着了,奴婢瞧您都没精神,请太医这一来一回起码要半个时辰,您且睡个回笼觉吧。”
昨儿夜里,她在外头守夜,听见内室的动静直到天蒙蒙亮才歇停。
今儿一早,太子体恤主子,让主子睡到自然醒。
可主子素来严守规矩,仍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伺候太子更衣洗漱,又应付了前来晨省的妃嫔。
如今看到主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她既替主子感到高兴,又心疼主子。
“......”一提到昨晚,阮侧妃脸上微微一红,可她确实太困了,只有抬脚往内室走,“我再歇会,等汪太医来了,你直接请她到内室替我诊脉便是。”
半个时辰后,宫女把汪太医请到了内室。
“主子,汪太医来了。”宫女掀开床帐一角,轻声叫了叫阮侧妃。
然而阮侧妃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宫女叫了好几遍,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汪太医来了?那便有请汪太医帮我把一下平安脉吧。”
汪太医先是给阮侧妃行了礼,然后才坐在床边,隔着床帐,垫了块丝帕放在阮侧妃手腕上,替阮侧妃诊脉。
照例诊脉后,汪太医就说:“阮侧妃,据老夫诊断,您除了没歇息好,身体康健得很。”
“除此之外,我的脉象有没有被人下药的痕迹?”床帐内,阮侧妃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