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瞥了她一眼,那目光默然,直直穿过她身体也不知看到哪里去了,仿佛她是透明的,亦或是他们两个从来不曾认识一般。
孔阳看惯了太子冰冷的目光,他就那样。
必要时祖孙情深,不必要。
都不必要了,还装什么装!
孔阳就这样尴尬地被人抓着,若是其他人她大可一巴掌扇过去,然后大骂一句:“你这头猪怎么不去当供品!跑我桌上撒什么野!”
但抓着她手的不是皇帝么,她敢怒不敢言啊。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孔阳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感觉脸红的好快,脖子也红了,手也红了,连脚都火辣辣的红。
过了好久又好久。
皇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嘶哑:“你知道朕为何留你在宫里么,皇叔?”
一提这话,孔阳怒从心边起,厌向胆边生。这囚了十二年的火立马噌噌噌燃烧了起来。
孔阳极力忍住想把眼前的混账的猪大肠掏出来绕脖子一圈的心,揣着明白装糊涂,默默地摇着头。
话说你这臭老头能把你的猪蹄先从本世子金贵的脚上挪开么?
皇帝老头那肥嘟嘟的爪子又握紧了点,握得孔阳满手是汗:“朕就没有见过,像你一样,虽然长得吓人,但心地却柔软的男人。”
孔阳狂汗,这是几个意思,夸她娘?
明天她就爷回来好吧,你不要这样!
皇帝想了半天,挤出了八个字:“唯卿如意,朕甚怜之。”
唯卿如意,朕甚怜之?
谁都知道老皇帝最爱吃如意鸡,每顿必吃。现在竟然把她朱孔阳说成“如意”,那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高级褒赞啊!
太子唇角颤了颤,没有说什么,翻了一页纸,继续保持静止状态。
孔阳已经被这句话炸飞去九天外了啊,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告白,没想到竟然是个男的,还是她侄儿!
“臣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