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出子戏，请用一回席面，老太太抖擞精神，陪老孙氏等人也好，陪老婆婆们也好，带着她们逛园子。</p>
加寿和念姐儿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帮着她陪客人。</p>
出门往花木深处去，见一座院子粉壁生洁，大梨花同着芭蕉露出墙头。老太太笑逐颜开，面上欣欣然得意，嘴上抱怨：“不应该带你们走到这里，这是我们香姐儿的住处，最不喜欢别人来逛。”</p>
一个婆婆笑道：“是二姑娘的房子？”</p>
“是啊，昨天同你们说过，这孩子古怪性子，不喜欢别人沾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又好，把的更紧。”老太太说到这里，有点儿孩子气上来，先看向婆婆们：“但你们大老远的来看我，”又看向孙氏等人：“咱们又是庆贺大姑爷得官，”</p>
笑眯眯道：“我去问上一问，说不定也让进去。”</p>
婆婆们笑道：“老太太不要这样说话，二姑娘生得秀美，凡是这样的孩子，都是与别人不同。”</p>
而院子里，走出一个肌肤晶莹的小姑娘。香姐儿嘟了嘴：“曾祖母又说我不好，我可是听说您有客人，一早就看着人扫了院子，焚了香，专等着您来逛呢。”</p>
安老太太就让香姐儿带路，带着大家进去逛上一回。没多久又重新去坐酒宴，而采买的家人还在不时出入，把最新鲜的东西买回来。</p>
......</p>
马浦寻味的沉思：“袁家真的请起客来了？”魏行在他身边站着，淡然道：“看来这事情到这里要结束。”</p>
“柳家呢，柳家没有动静不成？”马浦不甘心：“从眼前来看，是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太后过不去，柳家一堆的人就这样无作为？”</p>
魏行轻轻一笑：“说也奇怪，皇上这一回并不禁止皇后娘娘见柳家的人。”</p>
马浦眸光一闪：“娘娘的性子她能忍得下去？就不对家里人说什么？”</p>
一个忍不下去，把皇后说得明明白白。魏行就问马浦：“娘娘以前就是这样？”</p>
“那时候丞相在。”马浦笑上一笑。</p>
有什么鼓荡着大风在魏行心里穿过，这就对柳老丞相当年的风采景仰不已。</p>
随后，他喃喃自语：“丞相几十年根基，却让忠毅侯打败，这袁尚书倒有这么厉害？“</p>
一个人名同时闪过他和马浦心里。太后。</p>
袁家有太后，马浦这样想。</p>
袁家不过是有太后。魏行是这样想。</p>
两句话相差的字不多，意思却是天差地别。马浦对袁训还是有中肯评价，魏行却觉得不过有太后而已。</p>
马浦没有纠正魏行的心思，他想错是他的事情。魏行比他年青，又在外省当官，去年刚进京，对以前的事情不知道。</p>
柳家有根基是几代攒下来的，到柳丞相这里，因为对太后登后位保持中立，几家老臣和太后过不去，太上皇让逼的太狠，给柳丞相加上很多的荣眷。</p>
说起来，与柳家当年没有为难皇后有关。和现在相比，是柳家为难太后，所以最近皇后娘娘不顺。</p>
在心里想着不知道柳家还有没有人记得，这事情在几十年前，马浦也是打听出来，对太上皇有段时间重用柳丞相寻根问底，为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前程。</p>
要是柳家有人记起来这事情的话，马浦心想还有人敢和太后抗吗？一边倒的下来，这一回就只能帮皇后娘娘说话。</p>
他并不想为皇后出力，也不想为太后出力，他的力气只为自己出。</p>
用魏行能听得到的嗓音低低道：“柳至年青不能和太后抗衡，柳家别的也找不出有主张的人，朝中官员无数，就没有人看不下去帮帮柳家？</p>
故意长叹：“以前受柳丞相恩惠的人，现在全是壁上观。可叹。”</p>
魏行脑海里闪过很多人名：“是啊，总得有人公正的站出来说句话才行。”</p>
......</p>
“你不帮我，我就完了！”柳明赤红眼睛对着鲁豫吼出来。</p>
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是个门帘子，上面有陈年的污迹。打开来，进来一个茶伙计。</p>
一哈腰：“哟，客官，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只平和些。我们这是茶楼，品茶要心平气和，你这一嚷，把我们客人全吓住。”</p>
柳明不耐烦的挥手：“爷知道了。”伙计出去，柳明重新对鲁豫着急：“你不是也不喜欢太后吗？”</p>
鲁豫瞪眼：“你胡说。太后对三长公主关爱有加，我素来尊敬。”</p>
柳明冷笑：“你不是也不喜欢袁训！”</p>
鲁豫反问：“就是我不在京里，你也看看我现在什么衙门！”对柳明的身子看看，这是个骨子大的人，但消瘦的肉干了，不能撑起丰盈，衣裳像挂在架子上晃晃荡荡。</p>
“你和袁家那点儿破事我知道，你恨忠毅侯伤的你，你要对付他，别找我！”</p>
柳明争辩道：“去年你们还在街上打一架？”</p>
“那是你家的人和他打！”鲁豫忽然一噎，提到柳至就心口不舒服。</p>
皇后娘娘让人下毒，鲁豫本来想审这案子，他没想到的是宫闱大案，尚书不敢再交给他，也不给柳至，用他们两个人不和说话，又交给直接对尚书回话的张捕头。</p>
结果杀了一个太监，打杀几个宫人，这案子轻松结束。鲁豫想交给我，我也能这样办理。</p>
这全是柳至害的，他要是不在刑部，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避开，那种事情我避开的话？</p>
由林允文的话里提前知道宫里要出事，就等着办大案子的鲁豫落一场空，把柳至又恨上一层。</p>
柳明看在眼里：“好吧，你对太后尊敬，但你还在查证太后的错处。”</p>
鲁豫别开脸不看他，沉声道：“这是办案。”</p>
“你忽然度量大，对忠毅侯阻拦你办案也忘记。”</p>
鲁豫冷淡：“这是我的事。”</p>
得意的晃晃面庞，柳明一字一句地道：“柳至呢？这一回我再打不下去他，他就要继续风光。我们家里的官员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出去。因为娘娘受难的事，还有对他不信任的人。要是对他信任了，你自己想想，你在刑部里还能有个好？”</p>
鲁豫霍然抬头：“他想怎么样！”</p>
“他在等。柳至办事从来慎重。他在等拿到你的错，你不能翻身的错，他才会出手。到时候我们家的官员全弹劾你，你自己想想去。”柳明咬牙切齿，再一次重复：“他在等。”</p>
是的，他在等。</p>
柳明心头滴血，柳至迟迟没有对自己发难，等的就是这几天吧。因为太后势大，把宫务又重揽手中，娘娘又没有宠爱，等同于不管事的嫔妃，族里本来向着自己的人，也心思活动，认为柳至上一回讨好太后正确，后悔去年没有和柳至一起去讨好太后。</p>
让柳至等到了，最近家里的人看自己和柳晖百般的不顺眼。只有娘娘，她还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她关在宫里，不相信也不行。</p>
柳明见天儿去见皇后，给她送家中的饮食。皇后认为只有他最忠心，高贵的身份让一步：“只要有人给我平冤，我和太子不会忘记。别看太子现在和我像是不一心，我们是母子，迟早他会明白过来。”</p>
这是答应柳明去对鲁豫许诺。</p>
柳明也不是完全懵懂，皇后不认可鲁豫，他对着鲁豫说娘娘心里有你。皇后现在认可，柳明反而不明说。这举荐的功劳，将来要在鲁豫面前要一份儿，还要在娘娘面前要一份儿才行。</p>
明说娘娘现在需要你救驾，姓鲁的自己跑到娘娘面前去买好，柳明心想我还站到哪里去？</p>
他有把握，一个柳至就能让鲁豫恼火，不会无动于衷。</p>
他在等，这句话成功的把鲁豫最近的闷闷挑动。</p>
他没有想到认真办事难度大，尚书铁了心的和自己过不去。去年马浦丞相往刑部里留下林允文，刑部里尚书逼着鲁豫要马浦留下字据，以为后来的证据，这个人活着，有马丞相的话在，不是我尚书要留下他。</p>
马浦不肯写这样的手续，鲁豫也明白过来这个留下是个把柄。</p>
不写这个东西，刑部的事情由尚书负全责。写了这个东西，鲁豫心想成了我和丞相结党营私，他要留人，我也要留人，柳至撒手不管。看上去两个侍郎两条心，却和丞相一条心。</p>
鲁豫想明白，就扮可怜装糊涂，往马浦身上推，请尚书大人自己去要。尚书也真的厉害，他没有去找马浦，找的是左丞相席连讳，动不动就犯咳喘在家的那位。</p>
左为上，右丞相马浦低于他。</p>
席丞相一般没说话，这一说话就动静不小。马浦乖乖的写了一个当时为什么去刑部的公文，盖上官印，交给席丞相，席丞相让人誊写出来，交本衙门存档，交刑部存档，交宫中存档，刑部尚书才算满意。</p>
不用说马浦把刑部尚书恨到心里，就是鲁豫也随时担心御史们抓住这事做文章，说他公事不向本司上官呈报，反而去找外人。</p>
路上见到马丞相轿子，鲁豫都远远避开，让马浦见到又恨一层。</p>
这一切谁是源头，还不是柳至吗？</p>
让林公孙挑唆的鲁豫，把原因推到柳至身上。见柳明没完没了的说柳至，鲁豫忍不住了。</p>
难怪自己一插手大天道观的案子，柳至就消极怠工，嘴里说着交给你鲁侍郎我放心，我还有别的事情，经常跑得不知去向，不知道是不是城外赏花呆上一天。</p>
却原来，他在等。</p>
鲁豫脱口道：“他等算什么！我也在等！”</p>
柳明捕捉这话，喜动颜色：“你有好主意？”</p>
鲁豫沉默下来，柳明一催再催，鲁豫只有一句话：“等着，到了时候，我会告诉你的。”</p>
两个人分开，柳明觉得又有希冀，走的不太沮丧。鲁豫却还是眉头锁紧，回去刑部里，让人把林允文提出来。</p>
......</p>
板壁墙前的椅子上，林允文歪坐着，目光斜斜。见鲁豫他越来越没有生疏惧怕，鲁豫没有意识到。</p>
他半带焦虑的问：“你看我最近能不能随意办事？”</p>
林允文从怀里取出铜钱，往空中一抛。视线没有随着铜钱走，而是悄悄把鲁豫面容收入眼中。</p>
那生怕铜钱卦相不符合他想法的紧张，让林允文嘴角微勾。哼，凡是相信自己的人，就只能由自己牵着鼻子走。</p>
现在他是单身牢房，还是原来的那个牢房，但那些在他受刑后对他漫骂的徒弟们，全让他借鲁豫的手除去。</p>
还有昭狱里死的几个人，他肯告诉林公孙转给鲁豫的，也是在他入狱后对他动摇，生怕他把自己们信大天教供出来，总想把林允文暗害在狱里。但林允文在柳至心里也好，在鲁豫心里也好，都是重要人物，那些人没有得手，林允文劝服鲁豫半信半疑后，把他们全杀害。</p>
信自己的人就不能再有半点儿犹豫，包括面前这个鲁驸马也是一样。只要他越来越信，林允文的气焰就越来越高，不怕他不把自己乖乖放出去，还要俯首称是。</p>
“哗啦”，铜钱落地。鲁豫急急问：“上上还是下下？”林允文随意的扫一眼，淡漠地道：“可行。”</p>
他好似菩萨对信徒，鲁豫还是没意识到，他就顾着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可行就好。我就去办这件事，不过给我什么好处呢？让柳至退出刑部，对！就是这样的条件，让他自认不能，身败名裂退出刑部。以后这是我的地盘儿！”</p>
林允文翻了个白眼儿，就这点儿要求真的浪费我的卦。</p>
在他背后板壁的另一端，冷捕头也翻了个白眼儿，这个草包加傻子。</p>
鲁豫不会笨到隔墙有耳也不去想，而是他防不胜防。</p>
刑讯的屋子，板壁比一般住家的要厚，鲁豫用哪个房间，里外都是看过的。</p>
但他不知道的是，厚厚板壁可以卸下，留下一层薄板壁，他们在里面喝口水也能听见。</p>
等到用完，把厚板壁再装上。</p>
这是刑部里放心可靠的人才知道的事情，冷捕头在太子府里效力两任太子，经常借用刑部的刑讯屋子，知道这个秘密。</p>
听到隔壁鲁豫带人走出去，冷捕头又过上于会儿慢慢出来，关好这里的门，去见尚书。</p>
尚书一见就问：“又听到什么？”</p>
冷捕头嘿嘿：“您这里不用尚书侍郎了，直接供个菩萨问案就行。”那急迫问案的语气，对铜钱卦虔诚的像老信徒。</p>
尚书骂上一句，无可奈何，只抱怨自己：“我去年一定撞着什么，是了，福王造反我撞上他一面，就把这个鬼给招来。办事儿不可靠不说，现在又把犯人的胡言乱语当成神明，我要是能安生到告老，那是祖上有德。”</p>
对冷捕头更加客气：“老冷，你看这宫里没断的出事情。两宫到现在也不和气，当臣子的哪能不担心？以后全要仰仗你，案子再交到鲁侍郎手里，我怕我脑袋断送到他手上。”</p>
气不打一处来：“亏他还想抢个案子办办，幸亏我防得好。这个鬼，去去邪气能赶走不能？”</p>
冷捕头好笑：“你问我？我不信佛不信道，你问错了人，对了，你何不学鲁侍郎，去请教大天的那教主？”</p>
尚书悻悻然：“这等邪教早就应该一刀切了，留到现在果然是个祸害。我还问他，我宰他还差不多。”</p>
冷捕头嘻嘻哈哈：“说实在的，他要是真的这么灵，就要有能耐把自己弄出去才是。这不还在这里呆着。”</p>
尚书叹气：“唉，流年不利，只能请你帮忙。”求人的事情都要陪小心，尚书不安地问：“太子府上不忙吧？”</p>
“不忙，太子最近谁也不见。”冷捕头不着痕迹的透露出来。尚书哦哦两声：“柳家人没有去找殿下商议？”</p>
冷捕头坏笑：“都不见不是。”</p>
尚书心中有了数，这是太后大过了娘娘。本来太后也就大于娘娘，但这一回像是太子殿下也不想帮忙。他的母后又不能出宫，太子殿下不是应当和亲信的人商议，和外戚会面，说营救的事情？</p>
了解宫中动向，做官也能轻松。尚书谢过冷捕头，请他吃碗香茶，和他说一回柳至能耐不错，让连累的苦，听说在家里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冷捕头辞出来，认认路，往袁家去了。</p>
边走边想，小袁最近运道高，今天家里摆酒摆戏，一早知会自己去吃酒，不吃白不吃。</p>
......</p>
袁家偏僻的角门上，太子殿下走到这里，让跟的人敲开门。</p>
“殿下有件家事要问寿姑娘，麻烦单独请她出来。”</p>
婆子请殿下进去，殿下说还有事情，进去见人行礼的麻烦，就在这门内站着。</p>
婆子不明就里，飞奔的去了，加寿很快过来，几天没有见太子，黑宝石的眸子里全是喜笑盈盈：“你好不好？”</p>
太子柔声回答：“不好，没有你当家，饭菜都不好吃。”他没有问加寿好不好，因为加寿只要回家就没有不好的。</p>
这会儿加寿也就在面前，小面庞发亮，小眼神儿发亮，充满精力那种，只能是好。</p>
他的回答让加寿更为得意，小下巴一抬，骄傲地道：“我管家当然好，”又自吹自擂：“母亲也让我管家，今天客人多，母亲说没有寿姐儿在家里，她可弄不好。”</p>
太子听得懂这是哄加寿的话，眸底更黯上一黯，嗓音更温柔：“是吗？”有点儿羡慕。</p>
就在刚才，太子殿下去见过皇后。</p>
他是唯一的儿子，再难再苦也得为皇后撑着。但皇后还是指责太后和加寿下毒，又痛恨太子不相信她。母子再一次不欢而散。</p>
心里凄凉不减的太子，不愿意去太后面前讨温情。从这件事情出来，太子就难为情见太后。他怕再讨论这件事，他无颜以解释皇后心怀不宽，度量狭窄。</p>
一个人又不想回府，没有加寿在又心情不好，哪怕再多的家人，孤单也不期而至。</p>
如冷捕头说的，他不见柳家的人，和皇帝观察打量柳家的人心思一样，太子对柳家的人是疑心重重，认为他们也怂恿了皇后，才有从去年到今年的不太平。</p>
在太子师们面前又要端着太子架子，太子就来见见加寿，轻松的说上几句话，也能从加寿的与否看出太后心情可好。</p>
太后用一个“忍让”，就一边倒的压住皇后，让皇帝和太子都以太后为重。</p>
因为太后是“忍让”的，太子更对比出皇后让人的不满意。他为皇后日夜忧心，在她那里却得不到一点儿放心。再和加寿刚才的话比比，“母亲说不能离开寿姐儿，离开寿姐儿什么也不行。”</p>
太子要神伤，要是他的母后也拿他看得很重，不是把自己的心结抱得重，就不会到这种地步。</p>
哪怕看重自己一份儿，也会爱屋及乌的对加寿好几分吧？</p>
那两宫也就太平。因为太后也是离开寿姐儿就不行。还有自己，也是离开寿姐儿就只有一个人。</p>
数年青梅竹马，同床共眠，总有感情。太子也不是不重视感情的人，因为重视感情，对皇后这一回心伤到深层里，已有察觉母后并不是重感情，她是重地位。</p>
一面想着，一面听加寿叽叽呱呱吹牛，心情暖洋洋回来，就要说走时，加寿忽然叫上一声：“不好！”</p>
拔腿就要回去。</p>
太子愕然：“出了什么事？”</p>
问过他不愿意进去的加寿又折回来，希冀地问他：“真的不进来？瑞庆姑姑带的好食材，我和母亲做的好吃点心，一个人只有一块，我那块舍不得吃，让装起来，原准备晚上分一半送给你，”</p>
在这里嘻嘻一声：“你放心，另外一半是我先吃。”</p>
太子心头一阵绞痛，半俯身子按住加寿小嘴儿，低声道：“别这样说，我信你，你这样说我听着难受。”</p>
“那就来吧，我们现在就分吃，再不进去只怕就晚了。”加寿拖住他。</p>
太子微笑，有些心动，但随意问道：“什么是晚了？”</p>
“战哥儿在啊，说你叫我，我就出来，我忘记他在那里。”加寿小眉眼儿急得变色：“赶紧回去，他最爱偷吃我的点心。”</p>
把太子往门里带：“快去帮我跟他吵架，他上午打完我的知了，那一片林子，爹爹说过归我打，他全打光光，要吃什么烤知了，笑死我了，快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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