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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嬴冲的马车挤开围观人群,狼狈离去的时候,在京兆府衙内,一处四层高楼之上,王籍手捧着酒杯,饶有兴致的的看着远处那一幕。
“我这些年虽不在京城,却也听说过这所谓咸阳四恶,是何等的威风霸道。能让那位如此狼狈的,恐怕这满咸阳城内,章叔你还是第一位。”
“四个废人,再威风也是有限。真正前程远大的,有几个会似他们那样?”
王焕章年近五旬,面貌生得瘦削儒雅,话音却轩昂洪朗:“嬴神通身前树敌太多,此子哪怕掌握摘星神甲,也不过是一个孤家寡人。没有武阳嬴氏为依靠,想要收拾他,可谓轻而易举。不过籍儿,我真不觉你欲与武威郡王府联姻之念是个好主意。惹怒陛下是其一,众矢之的是其二,尤其那叶宏博,野心勃勃,非是善类!”
“章叔之意,我明白的。”
王籍神情复杂,语音苦涩:“可人都有执念,有心魔。有些得不到的东西,却非要得到不可。侄儿我始终放不下,如之奈何?以前自认没有可能也就罢了,可如今凌雪她已与皇家无缘,那么这机会我王籍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倒真没看出来,我王家千里驹,竟是一位痴情种子。”
王焕章闻言冷讽,而后意兴萧索道:“那就随你心意便是,联姻双河叶阀虽有些麻烦,可我们襄阳王也不是应付不过来。”
“听起来,章叔倒似是认定侄儿能够如愿以偿,可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王籍摇着头一声失笑,而后神情凝重道:“想要逼那嬴冲低头。怕是不易。几年前我曾与他以幻术试演兵法,知道他性情百折不饶,擅于抓捕战机。这次必定不会甘心坐以待毙。所以章叔这边,还需防范些才好。。”
王焕章却不在意,眼内满是嘲讽之意:“确实听说过此子兵法出众,可终究是纸上谈兵,且这也非是直来直去的沙场征战。他如今众叛亲离,左右无缘,哪怕智慧通天又能怎样?”
又道:“武阳嬴氏与弘农王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次朝中弹劾只是开始,接下来必有无数的黑手。我听说此人与他那两个义兄义姐情同手足。一旦嬴宣娘嬴完我陷入绝境,就不得不与你妥协,主动退婚。这岂非是你料定之事?为何事到临头,反而患得患失,不放心了?”
“只是有些不安!”
王籍轻啜着杯中之酒,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心绪:“我印象中的嬴冲师弟,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很难想象他会出于冲动,就与武阳嬴氏恩断义绝。这次前来京兆府,按他这几年展露的脾气,也早该发作了才是。他现在是当朝安国公。也有这个资格。。”
“一个纨绔子而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籍儿你未免太高看他了。”
王焕章摇着头。仍旧是打心里瞧不起嬴冲。“今日他没当场闹将起来,只能说是此子还有几分聪明。”
王籍不禁眉头微凝,想到王焕章这样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妥。可正当他准备说话,加以劝诫时,窗外忽然传入扑棱的响声。随后片刻,就有一枚信鸽飞入到了楼内。
王焕章信手将那信鸽携带的竹筒解下,看了里面纸条的内容一眼后,就显出了意外之色。
“你看看。那位嬴氏家主,出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辣。”
狠辣?
王籍也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随后亦眼现惊意。
安国公封地解县库房与粮仓失火,共计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被焚。损失钱粮总计三十万金——
惊异之后,王籍就已恢复了平静,想到好一手釜底抽薪!这一次大火,将使嬴定数年辛苦经营,为安国府积累的财富全数付诸流水。
不对,该说是流入到武阳赢氏的腰包才对。王籍敢跟人打赌,这次安国公封地失火的粮仓,其中大半皆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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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州武阳,解县城内,杨业双目赤红,看着远处燃起的大火。他醉意朦胧,可仍是强打精神,驾驭着自己的神甲‘寒虎’,往那粮仓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只是因一时心情不畅,与几位朋友喝酒醉了一场,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大火滔天的解县城。尽管那粮仓,并非属于他管辖,可这也大大不该。
若他没有喝醉,能够早一步反应过来,粮仓火势断不至于肆掠至此!那里面可是整整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安国府四年的积蓄!除此之外,还有丝绸布帛之类的物资,价值不可估量。
今日焚毁,不但老安西伯四年心血都将白费,整个解县以及周围诸城,也都将陷入到粮荒境地。而麾下的一镇安国部曲,也有断炊断薪之患。
“杨兄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