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谁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噩耗是真的,那个永远像磐石一样坚强,再难破的案子都难不倒他,再危险的局面都吓不倒他的谢志坚就这样牺牲了?…
寂静中突然“哐当…”一声,那是薛彩虹手中的保温桶掉在地上的声音,大家这才想起此时最悲痛的人莫过于她,纷纷过來劝慰,“嫂子,您可要挺住啊,谢局走了,他的身后事还得靠您操持,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您言语一声………”。
段昱也只觉鼻根一酸,眼圈就湿润了,走过來对薛彩虹道:“嫂子,请您节哀,志坚同志牺牲了,但他是为了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牺牲的,他的牺牲是光荣的,他是人民的英雄,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您有什么要求和困难,都可以向组织提出來………”。
薛彩虹却显得比谁都冷静,淡淡地道:“老谢在的时候就从不让我们向组织上提要求,如今他人都走了,我还有什么要求好提呢,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进去看老谢最后一眼,一个人静静地陪他说会儿话,我们好久沒有单独在一起聊天了……”。
段昱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掉下來了,赶紧偏过头去,才沒有当场落泪,薛彩虹提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自然谁都不好反对,但段昱总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因为她表现得实在太冷静了,就悄悄地招手把谢志坚的两个老部下叫到一边,要他们在门外密切关注着薛彩虹,千万别再出意外。
此时在市委书记权治中办公室,市长周青山正和权治中讨论这起恶性突发事件,最近段昱的风头实在太劲了,不仅解决了棉纺厂这个老大难问題,更成功让棉纺厂成为了APEC会议的指定服装供应商,这让周青山对段昱越发忌惮,听到石头堡村征地出事的消息他是明忧暗喜,召开常委会讨论的建议正是他第一个提出來。
“段昱同志还是太年轻了啊,处理事情急于求成,才会出现这样的恶性事件,现在搞得我们都很被动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捂肯定是捂不住的,咱们得赶紧研究出一个处理方案出來,才能变被动为主动,要是等上级问责下來,我们就更被动了………”周青山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
权治中倒是对段昱最近的表现十分欣赏,现在这么能干的年轻干部可不多了,虽然他也觉得段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些急躁了,但仍有心回护段昱,让段昱感觉到自己这个一把手是信任他的,从而拉拢段昱进入自己的阵营,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就不动声色地道:“青山同志,事情不是还沒有完全调查清楚吗?现在下结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一点……”。
周青山正要说话,韩国忠就进來,他在段昱那里碰了钉子,自然要借机告段昱的黑状了,就气愤不平地道:“这个段市长实在是太傲气了,我通知他开常委会,他说他有事來不了要请假,我就说你要请假也应该向权书记请啊,结果他居然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这下正好被周青山抓住话头,手指敲着茶几板起脸道:“这也太不像不话了…先不说承担责任的问題,起码态度要端正嘛………”。
权治中也皱了皱眉头,显然也觉得段昱的态度确实有些过于傲慢了,不过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或许段昱同志确实是有要紧事走不开,这样吧,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段昱正和谢志坚的那些老部下商量如何办理谢志坚的身后事宜,追悼会的安排等等,权治中的电话就來了,段昱向权治中简略汇报了一下谢志坚牺牲的事,沉痛道:“权书记,我不是有意不参加常委会的,之前志坚同志还在手术室抢救,我总不可能丢下他去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