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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失败者而言,剩下的仅仅是苟延残喘的生命和无穷无尽的逃亡。
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剩下的就只有史册污名,前路渺茫。
逃逃逃逃逃!
如丧家之犬一般,逃!每天就是这般的命运,将来还将是这样的命运,一个人到了末路的时候就是这般苍凉吗?
刘琦在队伍中这般悲凉的想着,前几天还憧憬着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挥斥方遒,但现在却没有一方立足之地,甚至连果腹都成了问题。
惶惶逃窜,如丧家之犬。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这几天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结果没有留意到脚底下,被一块大石头绊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刘琦没有站稳,差点摔出去,他羞怒难当,下意识就要发火,但刚一转头,就看到四周到处是垂头丧气的士兵,他们茫然行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就连张远都双目无神,仿佛已是生无可恋。
刘琦叹了口气,自己挣扎站稳,瞥眼却看见张远手中的那柄“清邪剑”,那柄剑沾满血污,脏迹斑斑,一点“神剑”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那是承载自己登基为帝,独揽大权的信证。
他苦笑了一声低低道:“不知往后,这柄剑会落到谁的手里?”
眼前刘秀的身影仿佛一闪而过,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拓跋玉从身后赶了过来,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对刘琦道:“殿下,刚才探子传来消息,说刘颖派来追查我们的军队距离暂时偏离路线,看来我们短时间内安全了。”
刘琦疲倦的一笑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安全地方驻扎下来,休养生息,伺机行动,再争天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落荒逃窜。”
拓跋玉目光一闪,似笑非笑道:“殿下刚才所说是肺腑之言么?”
刘琦眉头一皱,盯着拓跋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拓跋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殿下刚才说你有意伺机行动,再争天下,这句话当真么?”
刘琦眉头皱的更深,冷冷道:“自然当真!只是本王现在连落脚之地都没有,谈何逐鹿?”
拓跋玉微微一笑,道:“这个不妨事,只要殿下还有夺取天下之雄心,小女子就有地方可让殿下修养生息。”
刘琦脸上登时露出狂喜之色,伸手紧紧拉住拓跋玉,仿佛怕她跑了一般,急声道:“往哪里去?还望公主有以教我1
拓跋玉被刘琦拉住袖子,眼眸深处一抹寒光一闪而过,她使劲向外抽了抽袖子,但被刘琦紧紧扯住,挣脱不得,只好放弃不管,缓缓开口道:“殿下心中清楚,虽然前几日洛京城内皇帝驾崩,局势混乱,汉国大有倾覆之危,但毕竟根基深厚,地方上又是兵强马壮,国库内粮草颇丰,根本就没有亡国之象,而殿下想要在段时间内东山再起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转头看了刘琦一眼,见刘琦表情如旧,并无太大反应,仿佛早就死了“东山再起”之心一般,对其鄙夷之心不禁又重了些,但她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说道:
“话虽如此,但汉国并无先帝亲任正统承位之人,再过几年江山三分必不可免,殿下若能避过眼下这场危机,几年之后趁乱卷土重来,并非天方夜谭。”
刘琦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又暗了下来,他苦笑着松开拓跋玉的袖子,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我现在连栖身之地都没有,又谈什么韬光养晦,伺机反攻?”
说着他想了想又道:“公主刚才说有地方可去,是在哪里?”
拓跋玉身手向西一指,缓缓道:“西方蜀国。”
刘琦听后猛地僵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只发出“赫赫”的声音,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拓跋玉眼眸深处有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叹了一口气道:“殿下是想说你和蜀国素无往来,若贸然前往,恐有生命之忧吧?”
刘琦听后连连点头。
拓跋玉见状微微一笑,淡淡道:“殿下放心,我既然提议要殿下前往蜀国,自然有我的道理,定保殿下周全。”
刘琦目光一闪,喃喃道:“公主本领通天,本,本王过去有失礼之处,还望公主海涵,”客套话还没说话,就听刘琦口风一转,道:“那依公主之见,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呢?”
拓跋玉看着刘琦忍不住道:“殿下你认为我们该做什么?”
刘琦讪笑道:“形势危急,既然公主有好的去处,那我们要尽快动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再被追兵赶上。”
拓跋玉点了点头道:“在去之前,殿下须要明白蜀国驿馆不比洛京宫内,到了那里有诸多刁难之人事,还望殿下能够隐忍下来。”
刘琦苦笑了一声道:“嘿嘿,隐忍,我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能够活着就是万幸,刁难二字,又算的了什么。”
一旁的张远隐隐听在耳里,不知怎么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