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有关诸神的讨论,其实大家都有些茫然。地中海临近冬天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雨水,即使是冬天也不例外,而且往往是雨水和雪水一起落下,那种让人冷到骨头里的严寒实在令人难以承受,当然这是船长墨索斯的原话。
从没见过下雪的那噶、姆纳奇还有崔十八郎对于雪有着巨大的好奇心,其余的众人却对眼前始终不曾停顿的绵绵细雨感到厌烦。连着几天,只是偶尔才有太阳吝啬的从云层中间撒下几缕阳光,然后就是连绵的细雨。
虽然还有微微的海风吹过,以至于不影响航行,但是船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除了以往整日都是在沙漠中间行走的艾尔黑丝恩和他的管家麦斯欧德以及外甥努拉尔曼以外。类似开罗的地方或者还有些雨水,其他的阿拉伯半岛地带常年都是干旱少雨的,麦斯欧德和努拉尔曼哪里见过这样整天下雨大的天气?幸福的他们连在做朝拜的时候都在感谢安拉让他们见到如此浓厚的恩泽,不过也使得不耐烦雨水的众人对他们白眼相看。
这个时候的行船基本上要靠船长对方向和航速的把握,因为还没有指南针或者罗盘之类的技术在欧洲诞生,或者说还没有从东方传到西方。所以地中海上的船长很了不起,他们基本都有一手掌□↓,控航向与航速的好本事,或许是常年在地中海上跑惯了,墨索斯略带夸张的说自己即使在黑夜都可以找到雅典的方向。
“这是众神赋予我的技能!”这个自傲自夸的雅典人收获了一大堆的白眼。
“别自夸了,墨索斯,我承认你是优秀的船长,”老罗叫停了墨索斯的卖弄,然后指着左边的前方隐约出现的一线黑色,“你看,那边是什么?”
“喔哈!我们到克里特岛了,我们到克里特岛了!”墨索斯仔细打量了一下远方,然后就扶着舵轮高声地叫了起来。
搭船的众人,连同水手以及右后方索拉提努克的商船上,都发出兴奋的呼喊声。看来连日的阴雨给大家带来的心里带来了很多压抑。
这个时候,仿佛老天给大家开了个玩笑一样,远在西边的云彩漏出来一个缝隙,阳关从缝隙中穿过,带着点夕阳的彩色辉芒,映照在渐渐靠近的克里特岛上,一缕金白色和周围阴暗的海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眼前的景色好像神域一般,令欢呼的众人张开的嘴巴无法合拢,已经有依旧信奉希腊诸神的水手在默默祷告了。
漫长的十多天的时间,从亚历山大港出来那天,基本就没见过晴天,所有的人都快被潮湿的环境逼疯了,这一刻,所有的人几乎都疯了一样的喊叫,船上的水手更是都忙碌了起来,瞭望手更是顺着桅杆爬了上去大呼小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好像靠近岸边的这段时间变成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所有的人都有些精神恍惚,直到踏上陆地的那一刻。
克里特岛东端的一个小镇,叫做锡蒂亚,港口也不大,这里只是克里特岛边沿的最小的补给点。劳累了好些天也在船上郁闷了好些天的人们实在是没有精神去伊拉克利翁之类的克里特中心城市,虽然那里的葡萄酒很有名气。
即使是久经风雨的老水手也不愿意再在潮湿的船舱里面待着了,还好锡蒂亚小镇虽然小,却五脏俱全,一个小酒馆满足了所有水手的需要,而小旅馆内干燥干净的床铺则满足了所有习惯在陆地上生活的人们。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老罗,这个曾经整个雨季都在亚马逊执行过任务的职业军人。下船的第一眼,老罗注意到了岸上一个建筑的最明显标记——一个十字架,在这个时代的北非绝对没有这个标志的建筑,即使是混乱的亚历山大港。
船只休息的事情自然是墨索斯这个船长的事情,老罗带着自己一行的众人责只管吃完晚餐去睡觉,当然另一条船上老皮货商人索拉提诺克和他们住进了一个旅馆。
第二天早上,天空一片晴朗,仿佛昨日之前的一切阴雨都是在梦中一样。墨索斯和老罗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休整两天,索拉提诺克那边也是同样的做法,不过上午众人都在悠闲的晒太阳的时候,索拉提诺克找上了老罗。
“巴托尔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老索拉提诺克一本正经的询问老罗。
“您请讲,索拉提诺克先生。”老罗从躺椅上坐起身,花彪在他肚皮上懒懒地打了个滚,翻身下去跑到旁边的水果架子上,继续眯着眼睛打盹。
“嗯,您会在西方停留,还是会很快回到东方?”索拉提诺克的问题有些慎重。
老罗同样听出了这份慎重,所以他眼中的散漫很快消退,“我或许会在巴尔干半岛度过冬天,然后在春天到来之前,前往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