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给他们补偿的,每家的妇孺都有定额……”
“多少?还有这几家房子被毁了的有什么补偿?”
“死伤兄弟的家里,每家补偿五个金币……房子被毁的几家,还没有定论……”
“只有五个金币?房子被毁的这几家今天晚上住在哪里?”
“这……”
“算了,我去看看受伤的兄弟,前次我招揽战士,他们的家眷有很多都到了我那边的营地里,估计他们原本的房子空余着,你安排他们住吧……”老罗懒得再说什么了,说到底唐人营目前还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他说得太多只能讨人嫌而已。
这次的事故,虽然没有酿成太大的麻烦,关键还是巡哨的守卫应对及时,但在老罗眼里,他们的效率实在太低了,而且后续的处理未免太过于拖沓。而李轩只不过是李家的大管家,却不是唐人营的大管家,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唐人营的长老制下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有事就看出有太多的不妥,这就是没有一个整体行政机制的弊端。
老罗心里胡乱的想着,看到周围的人开始忙碌,守城卫的士兵也在开始维护现场,程守如则有些表情无奈的在旁边发呆。
“程将军,可是有什么心事?”
“哦,罗将军,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老程就行了。”
“好,不过你不总是叫我罗大个子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客套?”
“那个…”程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今天的事情有点慌乱了,还是要你来提醒我才醒悟过来……”
“不用在意那么多,老程。”既然人家允许,老罗也就不客气的直接称呼了,这个门板似的军人还是很淳朴的,“未来至少半年时间,我们要一起共事了,东行路上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在等着呢,什么事情都要商量的话,战士们的血都会冷了。”
“没错,今天我手下的人反应再快一点,那几个兄弟或许就不用死了。”
“嗯,现在着急也没用,至关重要的是其余的战士,要抓紧时间训练,不要等到了战场才发现准备不足,那时候再掉眼泪就什么都晚了。”
“倒是我有些妇人心肠了,看来接下来戒备的事情必须抓紧了,我会盯着所有战士的集训的,现在偏厢车配合训练已经很熟练了,长矛用的也算熟练,弓手也都不错,三郎你招收的那些新兵表现很不错!”
“都两个多月了,再不像个样子,不是叫你老程看笑话了嘛。”新兵训练是老罗最重视的事情,他几乎每天都要到场查看的,奥尔基和姆那奇首次独挡一面,自然也是尽心尽力。老罗几乎是咬着牙根说道:“这次的事情和突厥人脱不开关系,切于李家大长老的情面,对裴卫两家没法惩罚,最近你要派人盯紧了他们,东行路上咱们必须配合好,给突厥人一点颜色看看。”
“好,不单是突厥人,还有葛逻禄人、回鹘人、以及什么占了陇右的于阗人!”程守如被老罗激起了士气,也豪情焕发,随着话语向老罗平摊伸出右手。
老罗自然明白这个礼节,这叫做击掌为誓,后世的蒙古人中间也常有这样的礼节,反倒是汉人中间不多了。
话越说越近乎,更不用说两个彼此欣赏的军人。
老罗拉着对方一起去探望受伤的几个巡哨士兵,到了李轩所说的秦郎中医所才发现,这位秦郎中也不过是廖尽人事而已,对其中两个胸腹受伤的士兵根本束手无策,只是用发黄的棉布包裹住伤口,连止血的伤药都没有敷用。
“努拉尔曼,你骑马快速回营地,去把海顿叫来,叫他带着医药箱,马上!”老罗快速巡视了一圈,把伤者家属都赶到一旁,连同身上粘着血污的郎中也被他赶到一边,急迫的给努拉尔曼下了命令。
“三郎,你这是?”旁边的程守如有些不解,好像没什么不妥,以往的军医也都是如此处置的。
“老程,你不用多说,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既然都说好东行路安全我负责,手下军士当场战死倒也罢了,我决不允许没有得到救助看着他们等死。”老罗不禁为刚才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懊恼,实在没想到这些唐裔的军用意识竟然只有这样的水准。
程守如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有哪个将军愿意看着手下慢慢等死?他的身边是几个瘫坐在地上的军士家眷,还有被老罗吓坏了的秦姓郎中。
“秦郎中,你也别闲着,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给我找些干净的棉布来,最好是煮过的。”老罗也没有深责那位秦郎中,说到底也不是人家不尽责,实在是见识有限。
胸腹受伤的两个战士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但是老罗却没法子亲手医治,因为空间里暂时也没有调制后的止血药和医疗工具。
一切只等海顿的到来了。